「国二升国三的话,是学到这个单元结束对吧?」我翻开上一次家教时就整理好的自制讲义,看到如此jg美的教材,蓝尉澄并不像以往其他家教学生一样大惊小怪,只淡淡嗯了一声。
「话说……」他优哉游哉从刚被我排整齐的整叠杂志里ch0u出几张纸,「能先帮我看一下这题怎麽解吗?」
「可以。」我随口答应,从排版可以猜出应该是从哪个题库印下来的。
不过尴尬的是没过多久我就後悔了,没想到我居然被这种国中难度考倒了!
题目只有短短几个字,乍看之下也确实是三上的《直线与圆》那个单元没错,只是……怎麽觉得我现在用的解法好像算不出来?!
我开始慌了,用原子笔的笔尖又反覆扫过好几次题目,也一再确认了我的算式没有任何错误,但不知为何就是算不出来。看着自己一向整齐的字迹已经开始逐渐歪斜,我只能勉强维持住老神在在的神情,用眼角余光偷觑一旁的蓝尉澄,他正躺在伸直的左手上,侧头津津有味盯着我。
「这题目是哪里来的?」我尝试引开他的注意力,可他依旧没移开视线,「考古题。」
「这样啊,没想到你这麽早就开始写考古题了。」
「嗯,有个词叫做……预习来着?」蓝尉澄直起身t,一手拄着下巴,朝我那一片凌乱的计算过程凑近。
意识到快要露出马脚,我赶紧匆匆在空白处写了四个字,「直线与圆……是三上的对吧?」
「不知道。」从他的表情我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们还是从开始学吧?这题等你学完再来解也来得及。」我找到机会把那叠考古题摆到一旁,再次翻开了我的讲义。
一丝茫然从蓝尉澄的脸上短暂闪过,紧接着是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屑,「不如你等我开学前再来吧,今天的时薪我照付。」
「为……为甚麽?」我才来不到一小时,这样反倒让我良心不安。
「没甚麽,只是突然觉得暑假没甚麽学习的兴致。」他两手在桌上交叠,整个人又趴了回去,侧着脸对我说。
不得不说,蓝尉澄这副皮囊在灯光的近距离照s下显得更完美无瑕,带着些许困意的眼睛半开着,甚至有种魅惑人心的魔力。
好像有点像甚麽动物来着……?猫咪?
没错,就像只没睡饱的毛茸茸大猫一样,藏不住骨子里的狂妄却又有点惹人怜ai。
不对、不对!怜ai甚麽啦!我对着家教学生在胡思乱想这些做甚麽啊!
「我知道了。」沉着起身後,我把桌上的讲义连同亟yu掩盖的惶然全都收进书包里。
「景渊中学?」蓝尉澄看着我书包上的四个大字,不以为意地问。
「对,我是景渊中学的。」我云淡风轻应着。
而他也没回话。
可恶,先不说一般人听到本区第一志愿的名字都会肃然起敬,你既然主动问了别人就别又擅自表现出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啊!
算了,看在你少不经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背起书包往玄关走,弯腰穿鞋时,背後隐约传来了布料和东西摩擦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一个小巧jg美的建筑模型。
我双眼一亮,立刻来了兴趣。
「啊,老姊的作品。」蓝尉澄一手伸进宽松的上衣挠着腹部,一手把模型上倾倒的小人扶正。
「抱歉,没有弄坏吧?」我用关切的语气掩饰原先的蠢蠢yu动,目光却抝不过本能地移到他抓着痒的那只手上。
某些理工宅男会做的动作由他来做好像就会变得有那麽点撩人……
「嗯。」他不痛不痒。
回家以後,我有种自尊心受创的无力感,立刻凭着印象上网搜了刚才卡关的那道数学题,没想到一按下enter键,居然超过一半的搜寻结果都伴随着〝学测〞这个关键词一起出现。
我心一惊,开始怀疑自己谎称是高三学生的事是不是已经被拆穿了。
还来不及厘清,随着我的滑鼠滚轮不断往下卷,我甚至发现出题时间正是今年!
高三学生解不出往年的学测题目还说得过去,顶多只是程度不好,但是连自己几个月前刚考过的题目都不记得的话,这根本是阿兹海默症患者了吧!
天啊,我孟姿萤从出生以来一直引以为傲的缜密心思,怎麽就在今天败给一个国中生了呢!他是甚麽时候看穿我的呢?那为甚麽又要叫我开学前再过去呢?乾脆把我解雇就好了啊,这样耍我很好玩吗?
明明错是在我,可我却莫名恼羞成怒了起来,拿起手机就想找人吐苦水,但为了刻意避开我谎报年级的事,讯息删了又打好几次,最後索x只打了句「家教学生很讨人厌怎麽办」。
发送後没过几秒,手机就收到了两则来自汤圆学姊的肺腑之言。
〝我是觉得没有必要去喜欢世界上的每个人啦〞
〝但还是要深入了解之後再去决定要喜欢或是讨厌对方b较好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