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这样,那就这么站着吧。
小夭要他去对岸摘海棠花,还不允许使用灵力,本身就存了刁难的心思,他心知肚明还是纵容,说不清是谁的责任更大些。
她其实没正经养过什么动物,她只养过一条名叫叶十七的小狐狸。
璟沉默了一会,问:“我应该弄干吗?”
刚才席中,他被她踩在脚底百般搓磨,也忍着不敢出声,小夭故意约他在所有人都可能看到的地方见面,他也没有提出异议。
“唔!”
很美的风景。
“小夭,我不是”
轻易被挑起情欲、轻易地贲张勃
只有篌在小夭和璟之间来回看着,神情玩味。
没见面时,日夜思念。
该是小夭的罚酒,每次都被涂山族长轻巧接过,说是给王姬赔礼,到后来干脆发展到直接替她挡酒令,好在接的都端方雅致,再也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
璟无声地站到她身后,身上湿淋淋滴着水。
“我倒想问问你夫人。已经有家室的男人,为什么会这么空虚?”
羞惭:“是璟卖弄口舌,冒犯了王姬。”动作却如行云流水一般,酒觞连满了三杯,杯杯见底,一点酒渍顺着下颌蜿蜒,被如玉的指尖揩去。
璟被折磨地眼尾缀上了泪珠,拉扯中上襟散了也不自知,听到这句话神情空白了一瞬,仿佛浑身的热度就要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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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再一次开口乞求道:“小夭,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
又来了,让人心软又愤怒的关心。
她想到小动物,将柔软毫无防备地交到他人的手里,任由他人主宰它的命运。
璟颤抖着惨白的双唇,想说他无意如此,却再也说不下去。是,他无意僭越,他关心则乱,可捕风捉影的闺帷秘事最吸引人嚼舌根。更何况,他问心无愧吗?
“我不让你弄干,你就这么一直湿着吗?”
我们何至于到这一步,璟!
她不开心,他就天然地觉得是自己没有尽到责任,某种程度上简直是温柔体贴到了傲慢的地步。
“不是吗?海棠艳词,在今日之后,恐怕要传遍大荒了吧,”小夭轻笑了一声,璟被刺激着发出一声哽咽,“真是一桩美谈佳话啊。”
小夭好整以暇地看着青丘公子,看着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隐忍、痛苦和茫然混杂的神情。
她心里不快郁结,满座宾客无人察觉,只有他注意到了。她知道丰隆若是在她身边,按璟的性子肯定不会强出头,保护她是丰隆的责任;丰隆不在,他不能光明正大地挡在她面前,又找不到可以假手的人,为找一个借口简直是煞费苦心。
璟不太熟练地对付花枝,编得又慢又细致。期间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仿佛一切都理应如此。
她被放在他心底疼惜珍重,可既然这么珍重,当初又为什么会走散?
青丘公子满怀歉意地举起空杯,深深做揖道:“给王姬赔罪了。”
“我的夫君待我好不好,和涂山族长有什么关系呢?”小夭巧笑倩兮,削葱般的指尖附上他玩弄。
小夭心里装着千钧重的事,重到这船、这大镜湖都承载不了,他又能帮上什么忙?倒不如说他就是烦恼本身。
因为曲线毕露而无所遁形的部位,被小夭用细白的纤手残忍碾过,反应愈发露骨,劲瘦的腰身过电般的颤栗,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动了情。
小夭本该在她的厢房休息,这会儿斜倚着船身,悠闲地眺望着逐渐下沉到湖水里的红霞。这里被巨大的绞盘掩着,平时没什么人来,可以独享日落的美景。
一簇开得正艳的垂丝海棠从他的手上绕到了她的手臂上。垂英袅袅,柔蔓轻舒,有种娇美舒展的红艳。因为是先从对岸摘下来,又游了泳,花枝上滚还着水露。
天暮时分,夜风习习,凑热闹的都成群地散了。
众人还心有余悸,但璟主动罚了酒,小夭也没有深究,这事就算过去了。
璟垂着眼睛,默认了她的话,小夭坏心地没再回应。
酒令仍然一圈圈地走,除了每次走到皓陵王姬面前就提心吊胆一番。
直到结束,小夭的手上再也没端过一杯酒。
璟长身玉立在料峭的春寒中,湿透的长发油亮如缎面,显得人年幼,轻薄衣衫吸饱了沉笨又滞重,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将又长又薄的身形勾勒地分毫毕现。
大功告成,小夭低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懒洋洋地问:“怎么不用灵力弄干衣服?”
防风夫人的脸色黑得像锅底,离戎昶发酒疯在那里劝酒,爱起哄的几个小辈讪讪的,本能的觉得气氛危险,也不敢造次,左右拿眼珠偷摸摸地瞄。
见到面后,又恨又爱,不知如何是好。
”是不是丰隆他待你不好?成亲之后他”
小夭冷眼看着强支着身子应对、却开始摇摇晃晃、如玉山倾颓的璟,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