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这琴声婉转悠扬,令得萧姓公子停下脚步,轻声
询听,这小院自院门到楼阁仅有百步之遥,但随着琴音浩渺,竟令人脑中幻化出
小山逡巡、砚池洗墨、竹亭四立之景,听得这萧姓公子如痴如醉,宛如身处江南
水乡园林之间,于夏荷秋菊之间静卧而眠,好不惬意。
「萧公子到访,还请院内一叙。」忽然,琴声骤停,一声动听女音自院内楼
阁之上响起,声如黄莺清澈动人,将沉浸在琴声悠扬之中的萧公子唤醒。
少年公子当下收起沉浸之状,微微打整一番衣着,昂首轩步跨入楼阁之中,
入得阁中,但见一绿色素衣女子端坐于堂,身前摆着一六尺长琴,显是刚刚弹奏
之物。素衣女子不施粉黛,手中长琴不加雕琢,然而在这萧姓公子眼中却有如天
仙一般迷人心魄,素衣女子面色清丽,莹然而座之间透着一股高绝睿智之气,到
叫这身份崇高的萧姓男子一时忘了来意,看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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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斗胆妄测,萧公子可是来报捷?」那素衣女子停下琴音,于琴摆之间
取出早已备好的茶盏,缓缓奉茶以迎。
「啊?」萧姓男子幡然醒悟,却是迅速收敛举止,朝这素衣女子款款一拜:
「大同一役全仗烟波楼出世相助,萧驰奉父皇之命,特来拜谢素月姑娘。」
素月款款回了一礼,婉声道:「萧公子何须多礼,你贵为太子,焉能拜我一
介草民。」
「当得起,当得起!」萧驰却是有些激动:「今日奏报,大同府军与匈奴交
战之际,令妹惊雪亲率一只三千人的黑甲军杀出,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竟是杀得
所向披靡的匈奴铁骑胆寒而逃,据说匈奴人将那三千黑甲比作茹毛饮血的兽人,
战阵之间不光杀敌夺旗,而是生食人肉,烂饮人血,「饮血」军之名已是威震大
同了。」
素月略微皱起秀眉:「雪妹行事有伤天和,他日我定劝教于她。」
萧驰急道:「没有没有,依我看,对付这帮匈奴蛮夷,就要行雷霆之举,不
可做妇人之仁。」
素月见得萧驰说起战阵之事眉飞色舞,却是温柔一笑:「萧公子也喜行伍军
阵之事?」
萧驰见素月突发此问,当下却是收起孟浪之状,摸了摸后脑勺,苦思一会儿,
方才言道:「行伍军阵,自是男儿应当喜欢的,但我身为大明太子,当知万民疾
苦,不可行穷兵赎武之举。」
「小姐果然所料不差,太子殿下会是个好皇帝。」素月温婉一笑,满是欣慰。
萧驰听得「皇帝」二字,却是心中有了一层动荡,望着眼前丽质佳人,忍不
住开口:「素月姑娘,我真能成为好皇帝吗?」
「太子生性温良,又不乏男儿气魄,若是日后能体察民情,励精图治,必然
能造福天下百姓。」素月便温言以应,不时轻扣茶盏,谈吐之间典雅芳华。
「你家小姐?」萧驰心中瞬时浮想起来,惊雪杀气凛然、素月温婉端庄,这
二女俱是神仙画中一般的绝色佳人,却皆是烟波楼中一小婢,这烟波楼的力量,
莫非真如传言那般「得烟波楼者可得天下?」想起那日父皇临危授命,拿出一幅
地图命自己悄悄前往江南洞庭一带寻这烟波楼,而烟波楼主仅派了这两位弱女子
入世相助,便解了大同之危,也不知父皇与烟波楼有着何种渊源。
「萧公子此来怕不只感谢二字吧?」素月问道。
「自然,自然!在下遍访天下,寻得一宝物赠与姑娘。」言罢小心取出怀中
金玉长盒,轻手放置,缓缓打开,却是一张木琴。
素月端坐于前,不动声色的看着萧驰忙碌,但木琴呈现的那一瞬便将素月眼
神吸住,素月轻声赞道:「七弦梧桐,尾有焦痕,太子礼重了。」
萧驰面露自豪之色:「素月姑娘客气,宝剑赠英雄,早先我还担心素月姑娘
是否喜欢,而今听得姑娘琴音,顿觉这焦尾琴能伴姑娘身侧,亦是这焦尾之福。」
「也罢!既然太子如此馈礼相赠,素月自不推让,后日的灯宴,素月自当前
往一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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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素月姑娘怎知?」萧驰收起笑谈之色,却是惊异万分,此琴却是父皇
自皇宫宝库之中寻得,让他来带赠与烟波阁人,并让他务必邀得烟波阁之人出席
后日的庆功灯宴。而这素月端坐于深闺之内,却是一语道破,怎不叫萧驰惊异。
「后日元宵,恰逢大捷,今上好大喜功,定会办一场浩大的晚宴以告万民,
眼下雪妹不在京中,恰好素月有命在身,也正要面见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