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
价竞争,业务蒸蒸日上,到光绪二年美国旗昌洋行就不堪竞争垮台了,把全部二
十余艘轮船都卖给招商局退回美国去。」父亲敲敲烟斗、清理烟灰道:「而英商
太古、怡和也不敌招商局,在光绪三年主动投降、妥协、让步,三家轮船公司签
订协议统一订定运费标準、分配货源,瓜分市场。」
「这不就是我们向洋人投降了?」君儿问道。
「齐价合同前后共签了三次,三次都是洋商主动提出,而三次合同最后
都是洋行主动撕毁。」父亲道:「如果是丧权辱国、向洋人投降,洋人会主动撕
毁合同吗?」
「啊,父亲说得是……」君儿连忙点头。
「可惜后来官、民各有所图,不能够团结一致、均只着眼近利,不能累积资
本、扩充船队,朝廷对招商局又多多制肘。朝廷只知从招商局抽取报效,而民股
则仅执着于每年花红,无人关心百年基业之建立。」父亲又叹一口气道:「同治
九年,日本三菱轮船会社成立,日本政府无偿拨给轮船3艘;光绪八年,日本
政府又发起京都轮船与之竞争;到光绪十一年,这两家轮船公司已经从洋商手中
夺回日本沿海货运业务,十二年则开闢定期往来欧美航线;光绪十三年时,两家
会社合併为日本邮船会社、每年运量6万余吨,但到光绪二十三年已经增加到
每年7万吨,把洋人海运业完全驱逐出日本。但过去十余年来,招商局停滞
不前,轮船数、吨位数没有增加,每年水脚收入也仅能勉强维持,不见成长。」
「在条件都没有改变的情况下,那为何父亲大人认为洋商会愿意签定第四次
齐价合同呢?」我问道。
「民国建立,百废待举。」父亲道:「原本招商局的内忧是官股民股相争,
外忧是朝廷一直不同意招商局到各通商口岸以外的港埠承揽生意。」
「啊?只能在通商口岸?那不就跟洋商一样了?」君儿道。
「这样翔儿懂了。」我接道:「原本招商局内是袁项城与盛杏荪斗,现在袁
项城当上大总统,内忧的问题解决;而原本袁项城就知道招商局不能随意揽货的
问题,今日袁项城出任大总统,限定口岸揽货的问题应该也可望解决。但方才父
亲大人提了内忧与外忧,还没说出口的应该还有一个外患问题吧?」
君儿闻道:「外患?」
「呵呵,翔儿果然聪明,一听就懂……你说说看。」父亲笑道。
「外患就是日本邮船吧?」我道:「日本已经取得了朝鲜与台湾,对中国沿
海成了合围之势,加上日俄战争后日本又取得了东三省的特权,不仅对中国形成
威胁,对英法各国利益的威胁更大了吧!」
「嗯,果然有见识。」父亲颔首道。
「今天联合洋商订立第四次齐价合同,避免恶性竞争、统一运费、划分势力
範围,对洋商来说是联合排挤日本势力,确保各国经济利益;对招商局来说则是
争取喘息、扩增船队,把沿海大小港埠货运利益掌握于民国政府手中,不但发达
资本、同时更避免银钱流到日本人手中。」
「哈哈哈哈,翔儿说的完全正确。」父亲抚手大笑道:「若非今日一席话,
我还不知道自己有了个这样的好儿子!哈哈哈哈!」
父亲笑罢续道:「唉……可惜呀,当今满朝文武,见识还比不上我一个7
岁的儿子。」
「所以发达商业才是救国之本吗?」君儿又问道。
「不只是发达商业,发达商业只避免我国金银外流。」我道:「发达商业、
避免银钱外流是累积资本的基础,而有了充足资本、不借外债,才能进一步畅通
交通、发展工业、充实教育,而也唯有人尽其才、地尽其利、货畅其流,才能富
足国家。民穷则国弱、民富则国强,所以打赢商战只是步,只有真正发达资
本、建立工业,才能有富强的新国家!」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们家出了个大革命党!」
「那君儿也要投入商战,赚钱救国!」
「好好好,小小君儿也有大志气。」父亲抚掌道:「那君儿就要更加努力学
习,在数学、外语上都要不断精进,日后才能更进一步学习商业、会计、贸易等
学问,真正变成我中国的一员女将。」
「遵命!」君儿站起来俏皮地行了个军礼。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