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捲髮盘起在脑后，露出的小耳垂上缀着银亮的珍珠耳环，米白色的无肩蕾丝洋
「民生凋敝，国步艰难呀！」父亲轻吐烟圈道。
看着美丽的老婆，我一时语塞。
「小女孩家难得从山里面出来，接下来又要到教会去唸洋书，有机会时髦时
「唉，不管是製造局还是招商局，争权是真的、夺利是真的，但为了国计民
骨虽高却一点也不见骨；细细的眼线配上淡淡的眉型，让原本就大的双眼更加凸
着洋人与身着中山装的洋学堂学生──而空气中虽然少了那令我过敏狂咳不已的
来母亲领着君儿不仅四处游历香港名胜，时髦的婆婆还带着媳妇到洋人美容院，
君儿次见到真正的大城市，原本就水灵的大眼睛更瞪得像铜铃似的，每
忙着怀孕奶孩子，有机会就多读书、多玩玩、多见世面，脑筋清楚以后也好当我
儿美丽的背部，长披肩在胸线下方被宽宽的丝质腰带束紧，自然地下垂到小腿位
父亲到香港最重要工作是与怡和洋行及太古洋行磋商齐价合同事宜，几天下
「唉……」父亲叹口气，摇摇头走回书房去。
髦，漂亮一下有何不好？」
置，垂摆上绣满了蕾丝的花朵。连身长洋窗裙襬一层又一层，正好掩至君儿纤丽
「道光二十二年中英南京条约签定后，开放五口通商，其后泰西各国纷纷前
是，整天臭着张脸。」
在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前，我上次造访广州应该也有五、六年时间了，对广州
样东西都倍感新奇。父亲除了到广州分局处理各项事务外，也忙着接见广州各商
情有点抑郁道。
在广州停留四天后，我们又抵香港──当然不要说会展中心了，从中环到金
「怎幺说呢？」我不敢坐在父亲旁边的客位，搬来板凳在房侧正坐。
戴在头上的是中央半圆、两侧翘起的白草帽，中央圈着一缕丝带，君儿一头
两位姐姐早就在上海嫁人，母亲也升格做外祖母了，很久没机会打扮自己女
儿。个把月来母亲早就知道我们还没圆房的事，现在的心态是全然把君儿当自己
份──这些日子下来生活在幸福中的君儿下巴更圆了点，两颊也丰腴了起来，颧
运会战」的标语，还有黑压压一大片、无边无际、数以百万计要搭火车返乡的民
「还不快去。」母亲见状连忙对我使个眼色。
将君儿原本的直髮烫成了最时兴的波浪捲髮。
装。衣襟优雅地开在锁骨与乳房之间，纤细秀雅的锁骨下方饱满的胸线优美地撑
东都督职务。
「哦什幺哦呀？不会称讚两句，笨小子！」母亲笑着道：「你这个老头子也
思变；如今辛亥革命成功建立民国，社会上更是一片朝气勃发、欣欣向荣。
「哦……」眼前君儿的打扮，活脱脱是电影里走出来的凯特温丝
的脚踝。
呼吸。
印象最深是有一年农曆年前到广州，广州车站附近到处都挂着「轰轰烈烈打响春
「招商局是我国商战的最前线，父亲您怎幺说出这幺丧气的话呢？」
这次到广州的时间比我次访穗还早了八十年，整个市面看去就像是《十
显，比胖胖肉肉的凯特温丝蕾漂亮多啰！
「是。」见父亲烟斗点了又熄，我连忙递上新的火柴。
来要求开埠通商。」
「表哥最坏了，就知道盯着人家一直看。」君儿瞟了瞟眼道。
「翔儿知道招商局的来龙去脉吗？」
国途经香港，胡汉民便离穗陪同孙中山前往上海、南京，由陈炯明代理广
「翔儿不知。」
钟连一栋大楼也没有。
黑烟，但髒水、粪便、腐烂的垃圾加上完全没有空调调节的湿热，还是让我难以
蕾。念头一转──想想也是，今年是９２年也就是铁达尼号出航撞冰山的年
工。
起缀了碎钻胸针的前襟；荷叶边秀花薄丝半透明的披肩巧妙地掩着双肩，露出君
的贤内助。
月围城》中的街景──拥挤的街道、穿草鞋的挑夫、赤着上身的人力车伕间穿插
「到上海就要去学堂唸书了，怎幺还把头髮弄成这样？」父亲会议回来，表
「坐……」父亲点起菸斗示意我坐下。
广州未受战火波及，市面上繁华依旧，尤其广州是革命的大本营，民心原即
会、洋行代表，商议停战后航运恢复事宜。
女儿打扮。对于没圆房的事母亲也觉得不急，认为女孩子不需要还没廿岁就成天
「父亲大人您怎幺心事重重啊？」
生的人还真的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