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战无法打破僵局。在部队开拔赴战前,我总得安顿一下吴庭
馨,否则以她一个孤女、兄长在外一个多月又还了无音讯,目前在本部威名庇护
下地方上虽有些杂音,但多仅止于茶余饭后的闲嗑牙──部队开拔后前途未卜,
她只身一人无倚无靠,难保不出什幺乱子来。
「咚咚咚~~」
「连长是您呀,天主赐福,欢迎欢迎!」修女打开大门,洋腔洋调道:「吴
姑娘在后面带孩子们读书。雨这幺大,您快进来吧!」
「没事!没事!」我脱下军帽,全身上下从呢子外套到内衣全都湿透,裤管
还不断滴着水。
「您外套先脱下来吧,我叫他们帮您拿去烘一烘。」修女慈祥地道。
「没事!没事!」
「铁打的身体不堪一时的风寒。」修女主动拿去外套:「不麻烦,不麻烦!
后面还有神父留下来的衣服,您先到房间歇息,等会我让孩子们给您送去。」
推让了半天辞却不了修女的好意,我只好先进房间休息。
「叩叩叩~~叩叩叩~~」
「请进!」
「今天是星期六,是我们洗澡的日子,修女嬷嬷说热水烧好了,叫我们先送
来给您,让您先泡泡。」三四个年幼孩子抬近来一个大木盆,后边五、六个大孩
子提着装满热水的木桶。
「你们真乖。」我摸摸孩子们的头道:「谢谢你们!」
好久没有泡澡了……躺在水中,我不知不觉中彷彿飘回二十一世纪的台北。
正好颱风侵袭,大家放假在家,电视里女主播故意站在水中尖叫……桌上摆着一
桶肯德基……厨房水烧开了,正好可以泡麵配炸鸡……
一阵淡淡的幽香……但不是泡麵的味道。
「哗啦……」一阵轻轻的水声。
「吵到您了吗?」庭馨的声音轻轻响起:「您方才说梦话了。」
「嗯……」我闭着眼睛,一点动的力气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我吓了一跳,
不过好在这个年代的女孩子还没那幺生猛,没有直接跳进澡盆里来,不然在教堂
惹出这种事就麻烦大了。
「我帮您刷背好吗?」
「嗯……麻烦了。」我坐起身子。她看似柔弱其实手劲还相当不错,毛巾擦
过背上的感觉柔中带刚,不但带走背上的泥垢,也按摩到深层疲劳的筋脉。
「学校方面连络上了吗?」
「连络上了,但校方说目前广州还不平静,暂时还不会复课。」
「教堂这还习惯吗?」
「都习惯。还有哪需要帮您多推推的吗?」
「很好,你做得很好。」我道:「那妳就暂时在这住下,帮修女们带带孩子
读书。我会请家里汇一千块钱过来,等学校复课妳就回去把学业唸完。」
「啊?」
「嗯,广州方面消息传来,我军与济军间决战势所难免。」我闭眼继续道:
「我猜部队不日即将开拔,此去为了革命护国,势将龙济光逐出广州老巢,一场
恶战在所难免。」
背上的力道慢慢变弱,最后停了下来。我续道:「我家里还有些田产,支持
妳完成学业绝无问题,其间我会请军校同学照顾妳,让妳可以顺利完成学业。」
「啪……」传来湿毛巾掉到地上的声音,「呜呜……」接着是微微啜泣声。
我稍睁开眼,首先映入的是她的双脚。她的脚不大,超乎想像的白净,洁白
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下透着温暖的粉红,十只脚趾都修剪得很整齐、指甲下流露出
健康的颜色,脚指不长却相当平整、并非那种长短参疵的趾型。小腿圆润而不见
骨,相当结实却不是那种运动型的肌肉;微微抖动的双膝,白皙中布着淡淡的红
色。
黑色的裤管捲在膝上,宽大的挂子被丰满的胸部撑起,下垂的衣襬中隐约可
见浑圆翘起的长裤。
庭馨低着头眼泪噗茨噗茨滑下,道:「您不要我了吗?」
我静默不语。
「天下这幺大,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别这幺说,妳还年轻,毕业后还有远大的前程等着妳。」我道:「别忘了
令尊要妳救民的遗愿呀。」
「您是嫌弃我残花败柳吗?」
「啊?」
天哪!我心中暗忖:难道这个时代真是这样吗?她不是在唸大学吗?
这个时代的女知青还这幺保守吗?有没有搞错呀?
「这是您的决定吗?」
「什幺决定?」
「您确定不要我了吗?」庭馨擦擦眼泪,正色说道:「您放心,我不会寻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