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你再和我说说你们以前的事?”
“中午回来吃饭,别去危险的地方。”
“唉……他还吓到踩在蛇身上,跌倒在一堆滴水观音里面,中了毒,腿都割伤麻痹了,躺了半个月病床。真阴公!哈哈哈哈。”
出话。
早上的乡间,牛豚鸡鸭,溪田竹柳。
他手钻进我的衣服,大手在我背上轻轻抚摸,手掌上的茧又硬又暖,舒服极了。
徐林疑惑地看着我,问外公:“阿雄,他是谁?好眼熟,想不起。”
外公说:“大家都一齐痾尿痾屎的,迟早大家都彼此见过。”
我把头埋进外公的胸口,说道。
他来,一是不放心自己父亲,二是再拿了点食物和衣物还有过来,三是再次向外公道谢。
我正走出小院子,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嘀嘀”声音,原来是外公的传呼机响了。
外公怀里自有一片属于我的天与地,外面那些,我全然不知。
他被我挠到痒了,一下翻身,把我手夹住,说道:“这样很痒啊阿仔,别弄阿公了。”
大黄
睡觉前,外公一边检查我脚上结痂的伤口,一边开心跟我说,他在小院子种下的小白菜和大蒜都已经发芽了,这种耕云种月的生活,他似乎很喜欢。
阿森本是吃过饭,可是闻着太香,也跟我们一起坐下吃了一碗。
外公发现我没穿睡衣,还背着小书包。
徐林好奇地凑过去看,外公看着传呼机上的屏幕说:“得去供销社打个电话了,家里没个电话真不方便。”
我想到这个情景也是觉得好笑,倒是徐林听到毫无知觉,仿佛讨论的,并不是他。
流溪河的溪水从小桥下流过,我趴在石栏杆上看下去,溪水清澈透底,带着几条小鱼缓缓而过,细看之下,还有田螺,水草,我的影子。
“我要去卫生所,黑哥等我去啊。”
他竟然又认得外公了,看来他是时好时坏。
像是回忆起快乐童年往事,外公脸上有浅浅的微笑:“有一次大只林在草丛里面痾屎,他条啫太大太长,一般都手上拿着,不然得跌到地上,没想到有条蛇从他腿上绕过,他吓得一松手,大鸠就跌落去屎里面,我和剑锋都笑了好久好久,叫他鸠鸠屎。哈哈哈哈哈哈哈!”
外公想了一下:“我跟你说说鸦乌婆吧,从前有个鸦乌婆,成日偷偷地食野,嚼啊嚼啊,日又食夜又食。隔壁家有个小朋友,被她吃东西的声音嘈到睡不着,便过去问,阿婆,你食什么呀?一睇,鸦乌婆原来在食不听话的小朋友小手指!”
晚上微凉,外公把徐林安排在我们房间旁边的房间睡,铺了床,我还教他用痰盂尿尿,怕他又尿裤子,他倒是睡觉前很听话地先尿上了一泡。
外公又继续吐槽,“后来,我同剑锋去矿了,他病了那阵子也没跟来…”仿佛想起什么往事,外公突然不说了,他拿起花洒,开始冲洗徐林,往事如同徐林身上的素沫,一卷而过,翻滚不见。
“知道知道,拜拜拜拜。”
看着我们仨相处得不错,他也放心了。
“
一躺在床上,我迫不及待抱着他粗手臂,忍不住还扣进去他腋窝,摸他的腋毛,今天看了才发现,外公的腋下这么让人心驰神往。
山中何事?晚风怎吹?轮月如谁?
阿贵哥看起来很雀跃,回我道:“食了!”然后扬扬手里一串东西说:“你们睇!我搵到啦!”
我好奇道:“你们怎么也见过?”
羹饭熟一时,新茶沾我衣。
阿贵哥这时候从里面走了出来,我打招呼道:“阿贵哥,食早餐了吗?”
外公一边浇水一边说:“我孙子阿仔。”然后对我说:“他转头就忘了,诶?你要去边?”
我忍不住也跟着问:“我呢?我呢?”
外公却语气淡然,原来他并不觉得我是用色情的眼光在看,只是好奇,说道:“小时候他就特别大,我跟剑锋看惯了不觉得,其他细路仔看见都要嘲笑他的,说他大蹦鸠,无药医。哈哈哈哈,小孩们真傻,不懂大是好事。”
几个女孩一哄而上,都在嚷嚷。
他以为我是在逗他,却不知道摸了他几下,我下面已经硬了,蝉不知雪,不知不觉之中,我已不是他了如指掌的孙子。
我走在路上,时而闻到清冽的草味,时而看到阡陌上躲懒的牧童,时而踩在小桥松动的石板上。
吃过早饭后,外公带着徐林开始在小院里活动活动身体,做操活动筋骨,徐林今天精神不错,跟外公有说有笑,外公忍不住问:“阿林,你识得我?”
徐林说:“阿雄,你老糊涂啦?”
我其实从小就听这个恐怖故事,倒是免疫了,还没来得及撒娇让外公说以前的事,我一下子就被他哄得睡了过去。
到了卫生所门口,看见三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在聊天,我不识得她们,便想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