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是陈述事实。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会后悔呢?”她今天一定要搞清楚。
“再谈下去-又会生气。”
“为什么?”冷冷地再开口。
杜维浩凝望着她的双眸,良久,叹了口气。
败给她了!
“-曾经如此地深爱着他,一年多的时间,他在-心底的位置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抹杀掉。”杜维浩说出一直以来的恐惧。
“你的意思是认为,我其实还爱着他吗?”不要承认啊!王筱晨等着他的否认。
“也许,-会想要再次选择的权利。”杜维浩忍痛说出口,他不愿她最后是怨他的。
王筱晨猛然起身,身后的椅子应声倒地。
“杜维浩!你这个大笨蛋!”她用尽全力喊道。
一刻也无法待下去,她脚步仓卒地跑出他的视线范围内。
杜维浩忍住追上去的欲念,颓然呆坐原地。
他是不是错了?
翌日,台北市内的某栋公寓大楼中,正要上班的林佳慧临时被留了下来,打通电话请病假。
“不好意思喔,我今天请病假喔,谢谢经理,咳咳那再见了”林佳慧装作气若游丝般结束通话。
挂上电话,林佳慧转头面对另一端哭得梨花带泪的好友,头开始痛了起来。
“一早要去上班被-吓一跳,-是忘了有手机这项工具可以先通知一下的吗?”
今天一早,林佳慧照例赖床了一下,不得不起床时才离开温暖的被窝,梳洗打理了一番,换上了合宜的上班服装。
岂知,门铃响起,她打开大门,竟见好友王筱晨背了个小背包哭哭啼啼地站在门前,吓了她好大一跳。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
“呜”
“-别光只是哭呀!讲话啊!”“呜”
“-哭不累吗?要不要喉糖,天然耶尚好。”林佳慧还真的从抽屉中翻出喉糖,自己含了一块。
“呜”王筱晨伸手接过喉糖含入口,又继续哭下去。“呜”
“-麦搁哭啊啦!”
从她进来之后,就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她要怎么帮她呢?
“拜托-,发生了什么事,-也讲清楚后再哭,不然我都搞不懂-在哭什么。”林佳慧没好气地说道。
“呜他是个大笨蛋啦!呜”王筱晨总算开口说第一句话了。
“他?-老公啊?”现在好像只有杜维浩有那份功力可以惹她伤心了。
“呜大笨蛋啦!呜”
“好,那大笨蛋做了什么事惹-伤心啊?”林佳慧耐心问她。
“呜他呜他居然说呜说我可以有呜再次选择的权利呜大笨蛋”王筱晨抽抽噎噎地猛吸鼻子。
“这样-就哭啦?”这一对在搞什么飞机啊!
“-不觉得很过份吗?呜我人给他、心给他,他竟然还说我可以再次选择,呜”
“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话?”她先搞清楚原由。
王筱晨吸吸鼻子,抽几张面纸擦去一脸的狼籍。“还不都是江祖声那家伙,没事跑来拜访,闹了半天,结果他走后,他就对我说了那些话了!”
“他都结婚了还来闹什么?”林佳慧不禁骂起江祖声来。他是不懂“放弃”这两个字吗?
“我才不在乎他呢!我在意的是,维浩他竟然还对我有那种想法,他竟还会认为我心中是有别人存在的。”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告诉他,-心里只有他一人,不就皆大欢喜了?何必跟他赌气呢?搞得-伤心他难过的。”
“我很生气耶!”王筱晨大喊。“他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只要我说我还爱着江祖声,他就可以无条件地把我拱手让出去?”
“我觉得这要怪。”
“怪我?”王筱晨脸色怪异地看着林佳慧。
“没错。”林佳慧笃定的语气令人信服。“他会这么说,表示-让他没有足够的信心和安全感,令他产生-不够爱他的错觉。”
王筱晨指着肚子。“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没有信心。”
“就是这样子,他才会认为不该用孩子绑住。”
“是这样子吗?”王筱晨快被说服了。
“当然!而且我认为,他真的很爱-耶!”再加把劲,就快要说动她了。
“怎么说?”这件事已令她怀疑起他的爱,佳慧的观点竟是如此不同。
“拜托,-自己想想,人是不是都是自私的?”
王筱晨专注地聆听,赞同地点头。
“自私的人--像江祖声那一类的,只懂得自己的感受,死捉住不放,不管对方还爱不爱他。只有真正爱-的人--像-老公,他在乎-的感受,给-选择所爱的自由,即使是-不爱他了,他再痛苦也愿意放手,这不是爱-那是什么呢?”讲了这么一大串,口还真有点干,再含一块喉糖。
王筱晨细细寻思,把她的话放进心里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