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的意思。
陈氏接了哥哥打发人送来的御酒,便向尤老安人及尤子玉笑道:“不如等开祠堂祭祖的时候,便用这御酒供奉祖宗。到底比别的东西更有体面,又是沾恩赐福的。”
尤老安人与尤子玉听了,深以为然。尤老安人看着那一壶玉酒,只比看着金山银山都乐,且向陈氏笑道:“再想不到她舅舅还有这一份体面。可见得太子殿下有多看重了。”
陈氏也想不到哥哥竟然有此奇遇,亦觉面儿上有光。当下笑着夸赞了哥哥几句。倒是尤子玉身为朝廷命官,得知陈珪向太子谏言的一应举措竟然同陈氏想出来的管家法子一模一样,不觉心下起了狐疑。背着人少不得问了几句。
陈氏因忙着打点年下诸事,随口敷衍了过去。尤子玉见状,只得罢了。
那厢陈氏且不理论这事,只顾着张罗阖家大小扫房除尘,预备各色祭祖之物。除此之外,又同大姑娘打点了送诸位族老并族人的年货礼物,撰写请各家吃年酒的日期单子,吩咐管事买办采买过年用的大红灯笼、门神年画、大红纸扎、炮竹、花火等装点之物。又央求尤子玉亲笔写了对联,福字,亲自盯着小子丫鬟们登高爬梯的贴上……一应大小琐事桩桩件件都得想到吩咐到,真真是忙的脚不沾地。
这一日,陈氏正坐在房中同大姑娘查看府上为了过年赏人新打的押岁锞子,有笔锭如意的,有八宝联春的,有状元及第的,每锭银锞子只有二两重,端得小巧精致,令人爱不释手。
陈氏同大姑娘看了一回,便命人收起。正说笑间,便有丫鬟通传说“兰姨娘带着四姑娘来给太太请安”。
陈氏一怔,旋即才想起来,因着年下已至,陈氏早已将兰姨娘并诸位姑娘撰写的佛经送到庙堂庵寺,恭请和尚姑子道士们诵读后当面烧给菩萨佛祖,用以祈福。此事过后,陈氏也不能用这法子再折腾兰姨娘,整日里在佛堂茹素吃斋抄经祈福的兰姨娘也算脱离了苦脱离了苦海。
所以这会子才有闲心来给她请安。
陈氏心下冷笑,摆手吩咐春兰将人引进来。春兰答应着去了。一时回转,便引着兰姨娘走了进来。房内伺候的小丫头子立时摆了两个蒲团上来,供兰姨娘并四姑娘叩头请安。
陈氏留心打量,只见兰姨娘今日穿着一件宝蓝色撒银菊花的锦缎对襟儿长袄儿,黑缎子锁边儿,下身系着一条姜黄色棉绫马面裙,头上只挽了个家常的纂儿,插着一根点翠嵌红宝的三尾小凤钗,凤口衔着的珍珠红宝流苏随着兰姨娘躬身跪拜的举动不断摇晃打秋千。这一水儿半新不旧的打扮愈发衬得兰姨娘温婉安分,同半年前那一身儿娇俏鲜嫩的模样儿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陈氏略有些兴味的挑了挑眉,也不叫起。一旁秋菊早用茶盘捧了一碗茶过来。陈氏伸手接过茶,掀开茶盖慢慢拂了拂水上的茶叶,轻轻啜了一口,徐徐缓缓地笑问秋菊道:“你从外头进来,可瞧见二姑娘、三姑娘都在房里做什么呢。”
秋菊见问,因笑回道:“二姑娘并三姑娘正在三姑娘房中做针线,说是年下了,要一人给老太太绣一副抹额,给老爷绣一支荷包,给太太绣一副帕子。如今正到了收尾的时节了。”
陈氏听见了,便笑道:“这也是她们两个孩子的孝心。只是她们人儿小,于针线女红上倒不大通,不像大姑娘,给老太太并老爷分别裁剪的一套新冬衣,也都做好了罢?”
大姑娘坐在一旁,眼见着从前在家里颇为得宠的兰姨娘和四妹妹跪在当地,已然是坐立不安。不曾想陈氏突地问起她的话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下子,方开口笑答道:“前儿已经做好了。只等着二妹妹和三妹妹的抹额也做好了,一同送给老祖宗。”
陈氏听了这话,甚为满意的勾了勾嘴角,伸手拍了拍大姑娘放在膝上的手,因说道:“我就知道你这孩子,言谈举止再稳妥不过的。你前儿送我的那一套衣裳,我也很喜欢。正想着过年款待自家亲友时穿了也叫她们瞧一瞧我女儿的针线。话说回来,我也是喜欢你这副厚道性子。从不抓尖卖快的强出风头。这才是咱们大家小姐的做派。不拘是做人做事,总得稳稳当当地才好。长辈们见了,也喜欢。”
说罢,又笑向兰姨娘问道:“老爷曾经说过,兰姨娘性情温婉,最是知书达理的。四姑娘从小跟着你耳濡目染,想必女肖其母。如今眼见着快过年了,不知道四姑娘身为晚辈,给老太太和老爷预备了甚么礼物?”
陈氏倒是没提自己个儿,只是兰姨娘听了陈氏这一番话,仍旧羞得满面通红。之前兰姨娘管家时,家里只有大姑娘四姑娘,大姑娘且是个木头性子隐形人,四姑娘年纪又小,连东西都拿不稳,自然不必给长辈们准备针线礼物。
如今陈氏当家,管教着三位姑娘,自然把陈家的那一套活学活用的搬了来。兰姨娘整日里在佛堂内抄经,也没注意到这些事情。此刻被陈氏当面逼问,不觉通红了脸面。
陈氏见状,愈发嗤笑的道:“我是才进门的太太,比不得你们都在尤家呆久了的。那些日子我听底下的人说,大姑娘木讷拙笨,四姑娘伶俐通透。如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