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
陈氏所言所想,皆是三姐儿当日看了陪房何财家的送来的罪证后一一想出来的应对之法。按照三姐儿的主意,这些个目无法纪的奴才最好送去见官。只是考虑到家丑不可外扬,尤子玉未必同意,才又想到了后面的迂回手段。更嘱咐陈氏该如何劝说尤子玉——务必要口口声声都落在官声前途之上,唯有如此方能引得尤子玉重视。
陈氏到了尤子玉跟前儿便照本宣科。果然这一席话深合尤子玉的意思,当下拉着陈氏的手笑道:“世人都说妻贤夫祸少,我能娶夫人为妻,实在是一大幸事也。”
从前还以为陈氏光有美貌家世,如今看来,陈氏不拘人品容貌,都是很好的。有这样一位夫人替他打理内宅,尤子玉再无后顾之忧。
过后几日,尤子玉果然照着陈氏所言处置了家中贪墨枉法的管事买办。因着不忍将这些家奴送官发落,只挑拣了其中罪大恶极的逐出尤家,又打发了一众中饱私囊之辈,之后抄没的银钱田地商铺买卖,一半儿收归公中,一半儿则拿出来补贴曾受尤家下人迫害的百姓们,尤子玉更是带着几个随从亲自到了几户人家,不但送金送银送药材,更放低身段儿赔不是,只说自己管家不善,竟让这些个下人打着主家的名号鱼肉乡里,着实不该。
总之一番折腾下来,尤子玉果然将身上不好的名声罪过皆推到底下人的头上,那些个受了尤府下人们欺压的大都是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心中最是懦弱良善。眼见尤子玉贵为朝廷命官,竟然能不顾身份同他们低头赔不是,又送了好些银钱东西,心中的怨气不满早就烟消云散,反而受宠若惊起来。
纵使尤子玉竭尽全力的机密行事,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个言官御史早已闻风而奏。且陈氏并三姐儿早同舅舅陈珪里应外合,这头儿尤子玉刚刚动身,那头儿陈珪已经央了好友徐子川再写一个话本儿,写的就是某某京官铁面无私,大义灭下,有过即改的故事。
消息一经传散开来,京中顿时引为美谈。最后连圣人都惊动了,不免在御书房同几位皇子闲聊时,提到了此事。
因着陈珪八面玲珑,办事伶俐,太子殿下早已将其引为心腹。更知道陈珪的胞妹便嫁给了尤子玉。闻听圣人垂问,不免笑了笑,看似公允的评价道:“谁人无过,改了便是好的。”
三皇子向来喜欢同太子殿下打擂台,他因着时常关注太子,也知道陈珪的行事手段。闻听太子殿下如此说,倒也没说旁的,只是看似不经意的笑了笑,向众人说道:“他们家倒是同戏台子结缘。时不时的便弄出一些新闻出来,引得京中百姓口口相传。皆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一句话倒是引起了圣人的注意,不免饶有兴味的看了过来。
三皇子便将陈珪央求同僚好友徐子川写了两回戏折子话本儿,又有一次上元节智斗匪类,被众人传唱的事情原原本本道来。
一句话落,殿内年纪最小的十二皇子倒是恍然大悟,仍然记得那个随身携带“防狼粉”的小姑娘,不免开口说了一句“原来是他们家的人,果然好热果然好热闹。”
又追问圣人道:“父皇还记得那个说话伶牙俐齿的小大姐儿么?”
那么些年前的事儿,圣人早忘了。不过经由十二皇子一提,倒是有了些许印象,不觉含笑点了点头。
六皇子与十二皇子乃一母所出,性情方正,沉稳务实,最不喜底下官员弄这些花花肠子。当下便对陈珪一家子有些恶感。不过他如今跟着太子当差,倒不好当着太子的面儿说他的得意心腹的不好,因而只能闭口不谈。
下剩的几位皇子因着立场不同,或是忖着圣人的心思评价了几句,皆无关痛痒。
一时到了午正时分,圣人因要歇赏,便欲往后宫一行,诸位皇子们见状,立即退下。
走出大明宫后,太子殿下当着诸位皇弟的面儿,笑向三皇子道:“三皇弟向来留心孤身边儿的人。倒也难得。只可惜这一番心血,倒是白费了。”
三皇子像是没听出太子殿下的言外之意,笑眯眯说道:“太子乃是国之储君,一言一行皆受满朝关注。弟弟既为皇子,也为朝臣,自然也不例外。”
太子殿下闻言,只是冷笑一声,大袖一甩,径自去了。六皇子因有些外朝的事务,尚且要同太子商议着办理,见此形景,只得向诸位皇兄拱了拱手作辞,跟着太子匆匆而去。
三皇子最是看不得太子这么一副狂傲模样儿,一腔怒气憋在心里不得发泄,见了六皇子如此举止,不免照地下啐了一口,口内不三不四的说道:“甚么东西。怪不得喜欢养狗,他自己成日里就跟哈巴狗儿似的围在别人后头转。这才叫物似主人型。如此谄媚巴结,真是玷污了咱们兄弟的脸面。”
一句话骂的痛快,却是惹恼了同六皇子一母所出的十二皇子。十二皇子因着年岁小,性情伶俐,平日里深受圣人喜爱。又因十四五岁的年纪,最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听见三皇子如此说,不免冷笑一声,开口抢白道:“三皇兄这句话要是敢在父皇跟前儿说出口,我才佩服你。背地里言三语四歪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