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一想,虽然卫朔说得有些夸张,但在他看来这事还真有可能发生。别人不知道卫朔的本事,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二的。如果这次真让卫朔占据了徐州东部沿海,然后背靠渔盐之利,未来的事还真不好说。
反正他如今已上了卫朔的贼船,现在就是想下也下不了了。军营中不少机密,卫朔都不曾瞒着他,如果他敢中途离去,且不说卫朔会不会杀人灭口,但只要有丝毫不利于卫朔的风言风语出现,他将来必会受到对方无穷报复。
刚一离开彭城回到城外军营内,卫朔先从辎重营内调出一千副纸甲送给祖逖,然后他就开始吩咐下面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其实很多重要的人和物早在之前就被他转移走了,他跟祝其县县令梁丘还算有点儿交情,从徐州发往崂山的船只都是在祝其县登启程出发的。
每次给梁丘的好处可不少,现在梁丘跟崂山的关系非常好。尤其在卫朔接任了徐州兵曹从事之后,梁丘对来往崂山的商旅就更加照顾了。这一次,卫朔暗中将自己在彭城的基业全都转移到了祝其县。
“快点,快点,大家动作麻利点,把这些都搬上马车。”
卫朔出来查看的时候,正看到张二郎吆五喝六的指挥众人往马车上搬东西。其实军营内也没剩多少东西,大多数东西早就被他送到祝其县了。
“二郎,东西都装上马车没?”
“卫大哥,你放心吧,所有东西都打好包裹了,只等着装上马车运往祝其县。梁县令已在祝其县为咱们划出一大块地方,专门用作咱们的新军营。”
“嗯,不错,那你就在这儿看着点吧!我到其他地方看看。”
只是卫朔没想到,他刚离开就有一个军官打着刺史府的招牌进了军营,此人一看张二郎正把大批军械物资往马车上装,不由大声呵斥道:“住手,住手!这些东西刺史府征用了!快放下,快放下,都别装了!”
见来人张牙舞爪的,张二郎理都不理对方,只顾指挥手下们忙活。来人一看张二郎罔顾刺史大人的命令,不由得勃然大怒,只见他拔出佩剑,叫嚣道:“哪儿来的野小子,胆敢不听刺史大人的命令?!”
“来人,给本官将他拿下!”
“诺!”
个跟着军官一同前来的士兵拔出环首刀上来就要拿张二郎,张二郎是谁,那是有名的爆炭脾气,什么时候吃过亏?只见他一声冷笑,大手一挥,上来十几个刀盾兵就把来人的兵器给缴了。
那个军官一看自己手下都被抓了,立马就慌了,他骑在马上色内厉荏道:“你……你,你们要造反么?”
“嘁!”张二郎不屑地瞥了对方一眼道:“造反?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造反了?”说着他面色一整大声喝道:“军曹何在?”
“卑下在!”军曹挺身而出。
“敢问军曹,擅闯军营,大声喧哗,意图抢夺友军物资者该当何罪?”
“杖三十,幽闭三日。”军曹目无表情回道。
自卫朔执掌军营之后,他就大大削减了对士兵肉体上的体罚,反而引入了幽闭也就是禁闭这样的惩罚。刚开始众人还都没体会到幽闭的可怕,但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士兵犯了军规后,宁愿选择多挨几下军棍,也不愿在幽闭室中多待一刻。
“来人,将他们拉下去执行军法!”
张二郎一声令下,众人上来就将那个军官从马上拽了下来,连同那些个随从些个随从一起押到刑场上。军曹司的人已做好了行刑准备,三下五除二扒下了他们的衣服,然后不顾对方的反对强行按倒在地,顿时校场内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惨嚎声。
“啊,啊,你……你,你们给,给本,本大人啊,啊,等着,刺史啊……大人,一定啊……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个军官一边惨嚎一边还不忘威胁张二郎他们,只是很可惜,张二郎他们眼中只有兵曹卫朔,根本就不会把什么刺史大人的将令放在眼里。正当众人吵闹不休时,卫朔终于出现了。
“二郎,这,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卫朔指着那个被行刑的人问道。
谁知张二郎还未答话,那个军官却开口叫嚣道:“卫大人,这这就是你的手下吗?啊,轻点啊!竟……竟然敢藐视刺史大人的军令!你……你是要造反吗?”
卫朔根本不屑回答对方的指责,他只是看着张二郎,等着二郎给他一个合适的解释。卫朔不屑地态度,彻底激怒了那个军官,开始破口大骂。可惜他的辱骂,只能让行刑人下手更重。
唉!真是个笨蛋,连好汉不吃眼前亏都不懂!张二郎暗自摇摇头,不过面对卫朔的质问他可不敢隐瞒,随即三言两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至此卫朔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有人盯上咱们的军械了!”卫朔若有所思道。
恐怕连卫朔自己都没想到,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送给祖逖的一千副纸甲引起的。原来祖逖收到纸甲后,除了给自己的部曲装备上后,还将剩余的纸甲送给了当初参加留县之战的几个新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