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才知道已经过去了三天。
雍询他们几个早就在塔下等着,见到皇帝之后,都是忍不住上前关心询问。
雍宁一一答了:“不渴,不饿,就是有点困。”
御辇就在一旁等着,很快就起驾回了寝宫。
皇帝好眠一夜,第二天就是祭典。
比起前三天,祭典更像是做给外人看的,每一个环节,都要凸显天家威仪。
皇帝站在高台上,瞥见几位老大人,低垂着脑袋,身体颤抖,跟前的地面上也有点点水渍。
显然是想到先帝,悲痛难忍。
皇帝心下轻轻叹息,只盼着自己若是百年,也能有大臣为他哭上一哭。
祭典结束之后,雍宁整个人都是蔫蔫的。
解了衣襟,让雍询帮着吸空了涨满了的奶水之后,就缩在床上抱枕枕头不说话。
雍询心疼的不行,将弟弟搂到怀里,却又不敢随意开口,怕一句话说不好,就要惹的弟弟哭。
皇帝就这么缩在自己七哥怀里,过了许久,才说了句:“七哥,我们说说话吧。”
雍询见他终于开口,登时松了一口气,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一下,温声说:“好。”
皇帝再开口时,就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先皇后还在,回忆里的日子都是那么鲜亮快活。
他们说起,被雍宁打碎了,最后却是雍询背了黑锅的琉璃盏。
说起紫宸殿后头那棵老松树,说起被他们俩一块折腾的掉了漆的古琴。
雍宁的声音忽然停住,然后将脸埋进了雍询怀里。
回忆的时间很有限,想的越多,那些好的,不好的记忆,最后都会归结到伤感里。
人已经不在了,想的再多,也是枉然。
皇帝在雍询怀里,闷闷的说:“那时候真好。”
他话只到这里,雍询忍不住将弟弟抱的更紧了些:“以后也会很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皇帝嗯了一声,才又说:“困了。”
雍询扯过一旁的锦被给他盖上:“那就睡,七哥陪你。”
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朝之后,皇帝把左相他们三个,连带着雍询都招到了寝宫来。
等四人都到了,皇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朕想出宫。”
四个人都觉得意外,一时间倒是没人说话。
皇帝见他们似乎是不同意,急忙说:“我不是想玩,我就是想……想在登基大典前出去看一看。”
他想看看,父皇留给他的江山。
右相是第一个反对的,断然道:“我不同意!”
大雍血脉继位的事情,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此时不过战事初歇,局势才刚刚稳定下来,在这京城之中,不知道混进了有多少人想要对雍宁下手,想要断了大雍血脉传承!
他怎么能同意这样冒险的念头!
将军皱着眉头,跟了一句:“太危险。”
雍询自然是知道弟弟的心思,可正跟林将军说的那样,太危险了!
雍询上前,握住皇帝的手,对他说:“阿宁,七哥知道你想的什么,只是现在外头实在是太乱了。”
他声音温柔,细细的跟皇帝说明了其中原因。
雍宁哪里知道这里头还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听到七哥说了京城里鱼龙混杂,很可能混进了敌国细作之后,就抿紧了嘴巴,没再说什么。
左相一直都没有说话,他看着皇帝,只见那双原本含着希冀的紫眸,里头的光亮,一点点暗淡下去
最后只剩下挫败,与不安。
皇帝抿着嘴唇,简直不敢去看对面几人的脸。
他这个皇帝当的,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不光没用,竟然还只会给他们添乱。
他只想着要看看父皇留下的江山,却根本没想到现在的局势有多么的暗潮汹涌。
自己是大雍最后的血脉传承,要是出了事,之后会发生什么,他根本就不敢去想。
皇帝心下既是挫败,又是愧疚,动了动嘴唇,刚想说话,就听左相开了口。
左相说:“陛下是应该出去看看。”
皇帝愣住,呆呆的看着左相,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右相当即怒起:“左凭阑!胡说什么呢!”
要是放在太平盛世皇帝想出去就算了,眼下这个当口,出去不是给人送肉么!
雍询跟将军,均是皱眉望向左相,想看他接下来会怎么说。
左相仍旧是四平八稳,目光只落在皇帝身上,轻声说:“臣别的本事没有,保护陛下周全,还是能做到的。”
他这话一出,皇帝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左相,真的吗?”
左相看着皇帝光彩熠熠的眼眸,嘴角不禁微微扬起,肯定道:“自然是真。”
右相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活吃了左相的心都有了!
什么叫别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