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在这里胡闹。”李辰洺故意变换了音色,想吓唬吓唬他们。
却听见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越靠越近,李辰洺下意识躲起,藏在暗处想看清来者何人。
这少有的稀贵可口之物,他前年曾有幸在师傅家里尝过,一想到那晶莹蜜甜的汁味,不禁令向如初咽了咽口水。
听着公主的话,向如初抬头直直对上公主的眼睛。
在宫中沈府两头跑不说,宫里的一些重任也落到了他身上。
西蜀公主乖乖地靠坐着枕垫,一动不动,伤口上是冰冰凉的药膏,而脚腕又被温热的掌心攥住。
不知道从哪次开始,他向如初就敢这样子直直地盯着公主了。
就这几日换药的功夫,公主不知道怎么就对眼前这个温厚安静的宫中太医产生了点儿莫名悸动。
因为西蜀公主受伤之日,就是向如初后来接手处理的,而那些西蜀的来客,规矩又多,太医局里又都是帮老头子,年轻的没有几个医术行的好,所以沈白锦不在,那西蜀公主换药的活,自然就落到了向如初身上。
而他现在已经在宫墙下,来回徘徊了好些时候了,他不曾有过偷偷出宫的经验,正在考虑要不要再忍些日子,好正大光明的出宫。
……
听见熟悉的声音,李数猛地回头,长舒一口气。另外两人也跟着回身,仿佛虚惊一场似地
小巧的玉足被握在向如初的手心。
李辰洺特意嘱咐了安德,如果有人来宫殿寻他,就说他已经入睡,因寐症已治,现在每日喜早睡。
因为西蜀使臣到访都城,宫中禁卫比往常多了几倍,内务司也下令宵禁时间提前,皇帝又每日都会召见几位皇子,已经有好多日子,皇子们没有机会离开皇宫了。
兴是向如初盯公主看的太久了,一旁的婢女忍不住咳出音提醒。
公主小心翼翼地偷看向如初几眼,也不敢多瞄。
那边窸窣的声音越来越大,李辰洺就看见三个小太监推搡着鬼鬼祟祟地走到墙根下,等月光照到那三人脸上,李辰洺松了一口气。
因为沈氏父女双双受伤,两人又几日都没有进宫,那身为徒弟的向如初,身上的担子自然也变重了些。
只见那三人被声音吓得声音吓得肩膀一耸,齐齐地背对着出声的方向,不敢回头。
女子与沈白锦有十分的相像,或者该梦里的女子就是她。
向如初看着公主的侧脸,小巧的鼻尖和脸颊上面还带着绒毛,像是未剥开的粉桃,睫毛卷翘,随着眨眼忽闪忽闪,唇色透红好像是熟透的樱子。
但转而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
感受着脚踝上那手掌心里的温热,她真想一直和他坐在这里,一整日都行。
但这些,李辰洺就没与安德讲了,首先他怕这些话说出口,她会不安全,其次他自己一定会记住的。
弱弱出声道:“我下次会小心的。”
许是他身上莫名的踏实感,也或是他接近自己时,身上淡淡的带着点苦味的药香,她总是想和他多呆一会。
向如初回过神,没再吭声,只是手中动作麻利地拿出药膏,再帮破掉痂的伤口涂着药。
如此,心中的芥蒂也算放下了,去到西蜀公主的寝宫频繁了,向如初也逐渐轻车熟路,而西蜀公主的态度也变化了很多,近几次去换药,那公主还会叫婢女给他拿糕点,如此他也跑的勤了些。
梦里母后叫那女子,“儿媳”。
“我也不知,兴许是裤脚磨破的。”西蜀公主的音调轻轻柔柔,当真还是未及年岁的少女。
再加上沈白锦也不来太学院上课,可算是把几位皇子给无聊到了……
某日晌后。
向如初眼神认真,一眨不眨地盯着西蜀公主,脸上带着点兴师问罪的意味。
“你们这是去哪?”
向如初歪头看着公主腿上蹭伤被再次破开的伤口,疑惑随口而出
公主怯怯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像往日里那般活泼样子,许是被盯久了,竟有些羞涩地别过了脸,脸颊被透窗而来的暖光一映更显红润。
“公主您的脚伤理应该好了,但不知怎么就总会脱痂呢。”
多情,在梦里他、母后和女子三人,在一处偏远的僻静美景之地生活着,下河捕鱼,上山采花,三人之间幸福美好至极。
她派人暗中调查过,他名如初,从医十三年,是太医沈鹤的学生,家中有一个弟弟,年纪比她大上六岁,如今二十当龄就已经是医局里有官阶的太医,算得上年轻有为。
本来向如初也是不愿意的,毕竟男女有别,但他去给西蜀公主换药的时候,人家公主都没说什么,他又哪里来的那么多不愿意。
李辰洺走上前,在三人的太监帽上逐次敲了一下。
择日不如撞日,月黑风高夜,正是偷溜出宫时。
“二哥。”
他去找沈白锦,能用上的借口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