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黑色的帘幕降下,笼罩住这片大地。破旧的山神庙里,火光忽明忽暗地掩映着,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柴薪燃烧时的“噼啪”声时而响起。一整天下来,被人当作麻布袋似的横放在马鞍上快马奔驰,震得无言头晕欲吐,她困顿地倚墙而坐,紧闭双眼,努力平息着体内的不适。“吃东西。”男子的声音响起,一只香味四溢的鸡腿送到她的面前。无言睁开眼睛,没有接过他送到她面前的鸡腿,只是警戒地问:“你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吃东西。”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将鸡腿强塞到她手里,自己也撕了只鸡腿吃将起来。无言哪吃得下,坚持地再问:“你抓我到底有何用意?”“就冲着‘幻影医仙’这四个字,我强掳走你,还需要任何理由吗?”他知道她是幻影医仙?无言一怔,才又问:“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人生了重病,需要大夫?”她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理由“如果我能够帮忙,我愿意帮,请你告诉我他的病症。”男子似乎觉得颇为有趣,轻笑了起来。对于他的反应,无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安地说:“你不能这样抓着我,我有急事,得去找一个人。”“你要找谁?”“我”无言咬住唇止住接下来的话。“你要找谁?”男子再次问,声音近得像在她耳边一样。无言猛地一震,感到莫名的心慌,本能地往后一缩“我我要找嘉兴绿柳山庄的铁掌韩渊。”“你找他做什么?”他沉着声问。“我我有急事。”“什么急事?”他的追根究底让她不知所措了起来,她绞了绞手“对不起,这是私事,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愿意放了我,让我去找他,我会非常感激。”“若我坚持想知道呢?”他的语调有如一只逗弄着老鼠的猫。“你根本就不打算放了我,是不是?”无言挫败地双手握成拳。“或许吧!”男子懒懒地应着。“我说过,如果你有什么家人朋友生重病,我愿意去医治,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先让我赶到嘉兴去。”“我没有家人朋友生病。”他淡淡地说。“那你抓我到底为了什么?”她纳闷地问着。“你是个貌美的女子,一个男人掳走一个美貌的女子,你说他会有什么用意?”他说,语气中隐含着暖昧。“我不认为你是为了我的容貌才掳走我。”她像是涸葡定地说。“哦?那你说我是为什么掳走你?”他干脆反问。“这我怎么知道。”无言几乎是不耐烦了。“不知道就算了。”他倒说得云淡风轻。无言怎肯就此算了,她不能耽搁呀!西门鹰对韩渊正虎视眈眈,她得尽快赶到绿柳山庄才行。“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她急切地问,声音中有着不安。她的急切引起了他的注意“你看起来似乎很急?”“我是很急。”无言坦承不讳。“那韩渊和你有什么关系,让你可以为他这么着急?”“这是私事,我”无言欲言又止地回答。“他是你的谁?兄长?朋友?还是情郎?”他不理会她的急切,继续问。情郎?无言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苍白的脸蛋不禁一红“你胡说些什么!”“不然你为何为他如此着急?”“我我说过这是私事。这位公子,我恳请你放了我,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那又与我何干?”男子挑起眉,仍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无情神色。“你”她瞠大眼,不知该怎么办,失去焦距的眸中满含着水气。“这样吧!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找韩渊,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了你。”他放了一块鱼饵,等着无言上钩。无言知道即使她说出缘由,这男子也未必会放了她,可是,这是她仅存的机会,她似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有人要杀韩渊,我得去通知他。”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有人要杀韩渊?”虽然眼睛看不见,不过,从他的语气听来,无言可以想象得到,面前这男子必定是扬起了眉。“没错。”她肯定地点了点头。“韩渊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何如此关心他?”“我我们是旧识,再说再说身为一个大夫,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她支吾地说着。“哦?”他的声音听来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你说我告诉你,你就会放了我的,你不会食言吧?”无言紧张地绞紧手。“我只说我会考虑,可没说一定会放了你。”男子轻描淡写地回答。“你”无言气得脸色都白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能这样擅自掳走人,难道你眼中没有王法了吗?”“王法?”男子嗤笑出声“王法又能奈我何?”他这么一说,无言如同泄气的皮球,全身力气像是都被抽光了。他说得没错,此刻王法的确是奈何不了他。+++夜更深了,四周万籁俱寂,黑暗包围了一切。无言慢慢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破庙外退去。她一直努力想说服这男子,却得不到任何善意的回应。待解决了晚膳后,那男子便靠着门板径自歇息,从他均匀的鼻息听来,应该是睡着了。
她不愿再保持被动状态,既然他不肯放了她,她只有自己偷偷逃走。莫说她还有绿柳山庄的事待处理,就光是为这个不知名的陌生男子的挟持,就已给她足够的理由逃走。她虽眼盲,却一向拥有敏锐的感受力,可以轻易察觉别人心中的想法,可是在面对这个男子时,她的能力却失了效,她甚至完全察觉不出这个男子的动静。面对他就像面对最深的夜,这种不明就里的恐惧感让她害怕,所以她得逃,逃离这男人远远的。将所有声息降到最低,她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后退,直到退离了破庙十余尺,她才放开脚步,转身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