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之后,晓彤依约和王明威去听李查克莱德门的钢琴演奏会。坐在化妆台前,她茫然的凝视着镜中那个苍白无神的自己,不懂受感情剧创的她,为何还会答应这个约会,明知道自己根本无意与他同游。但是回想起他彬彬有礼的风度和幽默的谈吐,她就觉得有他这个朋友实在不错,总比自己老是窝在这个地方,成天面对子谦冰冷的面容,要来得愉坑卩了。自从那天,他再次用犀利残忍的言词伤害她后,她和他就未曾单独相处过。虽然她强迫自己必须放弃那份侵蚀她心灵的爱,但是她总是放不下;复杂、理不清的思绪中,总是掺杂着些许的惆怅和神伤。她无奈地叹口气,倘若她尚留在美国,也不必在这里自悲自叹。好不容易收回了思绪,她穿上了特为赴约选的白色真丝洋装,把自己衬托得更加清新美丽。穿好了衣,上好了妆,她在镜子前转了一圈,镜面反射出一个高挑却略嫌瘦削的纤弱身影,凝望镜中苍白如死灰的自己,她悲哀的朝自己凄清的影子笑笑。人说,女为悦己者容,而她却是为了驱走那噬人的悲痛,才不得不以一张上了彩妆的面具来掩饰自己的憔悴。才走出房门,一转身就看到子谦正站在楼梯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见一身飘逸的她,子谦几乎无法将视线从这个白衣胜雪的清秀佳人身上移开,刹那间,他突然有一种想将她抱离这个红尘俗世的冲动,更想将她圈在自己的臂弯中好好的守护着。僵立在原地的晓彤,感觉这一刻好似有一世纪之久,在他的眸子里,她看不出他的思绪及感情。为了避免让他看出她的畏缩,她深吸一口气,也以评判和挑衅的目光打量着他;他身上的黑色衬衫服贴的附在他的胸膛,显示出他结实有力的宽胸和强健的臂膀。看着他硕健的体格,使她的心chao顿时又泛起了串串涟漪。天啊!她多盼望能依偎在他身上!“漂亮!”他努努嘴,地笑非笑的。“真漂亮,子恒见到了一定会大为赞赏。”“哪里,你太夸奖了!”她冷冷地回他。子谦不舍的目光像被她吸住一般,怎么也挪不开。见他没有走开的意思,她只好硬着头皮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走下楼。“怎没有见到你的护花使者?”“我今晚和王明威去听音乐会。”她故意眉飞色舞的回答他。只见他不再开口,气冲冲地走出屋外,一会儿,她听到了保时捷的引擎怒吼声。聆听渐消逝的车声,晓彤悲哀的想着,也许在某个浪漫的地方,正有一位美艳的女子,用仰慕的心等待他的来临。事实上,子谦的私生活很少有人能真正了若指掌的,即使是和他生活于同一屋檐下的亲人。而她对于他的风流韵事,全是由报章杂志上看来的。其实她也知道有些媒体为了促销,使尽渲染的手段,可是也有部分的报导,用照片作为文字内容的佐证。不过,出现在他身边的美女,也都是有名的模特儿或电影明星。这么多年来,连那些条件优秀、出色的女人都不能使他俯首称臣,那她这个渺小如沧海一粟的平凡女子,又怎能妄想得到他的真心呢?!门铃就在她陷入沮丧时突地响起,打断了她的心思,她收起无力的表情,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前去开门。门一开,出现在她面前的是笑容可掬的王明威。“嗨!”她努力找出愉快的情绪。“嗨!晓彤,你好漂亮。”他目光晶亮的凝视她。“谢谢,要不要先进来坐一会儿?”她勉强的笑笑。王明威朝她咧齿一笑。“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走吧,免得待会儿被塞在路上,误了进场的时间。”“也好,我们走吧!”晓彤面带微笑,决心要好好的和王明威度过美好的一晚,她随他走进花香四溢的晚风中。车行半路,王明威打破沉默。“刚才我的车刚弯进你家门前的碎石子道时,差点被你大堂哥的车挤进路旁的大水沟里。”王明威愉快地说“他好像在生气?!”“你是说我大堂哥?”晓彤明知故问。“对阿!方才他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像一颗猛然发射出的子弹一样!”王明威直视路况的目光没有看见她逐渐暗淡的眼神,仍像个调皮的孩子,绘影绘形的描述着。“他大概快要来不及赴约了!”晓彤故作轻松幽默的说着。音乐会开始后,美妙的音符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晓彤心不在焉的呆坐在那里,宛如一座失去生命的雕像;眼神呆怔地望着舞台。音乐会结束后,王明威带她到一家充满欧洲古典情调的餐厅。面对佳肴醇酒,晓彤低沉的情绪始终提不起任何兴致。王明威虽是个商场老手,但却没有一般生意人的市侩,且心无城府、亲切随和,是一个能体贴别人的好朋友。她虽喜欢他,可是却不能替代子谦在她心中的恒久地位。“你打算做什么工作呢?”晓彤茫然的看着窗外,耸耸细廋的双肩。“我也不晓得,也许我该开始看求职栏了。”她半开玩笑说着。“如果你不嫌弃,那就到我的企管公司上班。”王明威的表情非常谨慎。“你说什么?”晓彤突然扫开Yin浬,无法置信的笑着。“你没搞错吧?我记得你是一个会计师。”“我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企管公司。”他认真地回答她。“但是我一点工作经验也没有!”晓彤老实告诉他。“经验是由时间、工作累积而来的。”他一点也不在乎。太好了!她不用再苦恼自己是否该答应子谦了,至少她能到王明威的公司工作。“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太棒了,欢迎你来。”王明威一副喜从天降的模样。“我何时开始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