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鑫烁呼吸停滞了几秒,忽地一片阴影盖下来,遮住了李硕的视线。他在李硕的唇肉上狠狠地吮吸了一口,舌尖毫无阻碍地探入他的口腔。
庄鑫烁没说话,只是用一双压抑了很多情绪的眼眸深深望着他,李硕看了一眼就快速挪开视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庄鑫烁的眼睛里有很深很重的伤心。比起自己,他更像是需要安慰的那一个。
李硕支起上半身,在上面嘬了一口。
“要抱一下吗?”庄鑫烁问。
衣摆在两人激烈的动作间已经凌乱地掀到胸口,庄鑫烁得以在未曾剥去包裹着李硕的衣物时再次直面那片勾人的好风景。
唇齿碰撞,太用力了,李硕瞬间就尝到了血腥味。但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受了伤,因为唇舌哪里都痛,疼痛之外是庄鑫烁往他身体里灌入的汹涌的难以平息的海浪。
李硕毫无防备,跌坐在他的大腿上。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就被人在后脑勺上揉了一把。然后那只手下移,落在他的腰间。
李硕被庄鑫烁的双臂紧紧环着,目光从他的嘴唇上划过,落在那道肩颈线上,弧度很完美,放他的下巴颏刚刚好。
高三生的寒假只有十天,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李硕的时候淌了好几滴猫尿,上回这么伤心还是写小于打算告白那一天呜呜呜~
首先,始作俑者必须受到惩罚。
只是这姿势太羞耻了,坐人大腿这事儿李硕还是头一回干。视线只要稍稍往下一偏,就能近距离地看清庄鑫烁的整张脸,他的眼睛他的鼻梁还有湿润的唇上细细的纹路。
他不会再和学校里的那些人有任何的交集。
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李硕讲讲停停,抽掉了大半包烟。庄鑫烁一眼不错地看着他,平静的表情之下,涌动的是随着故事进程由浅至深的怒火和心痛。
“我现在能平静地讲出来,其实是因为我虽然知道那段时间痛苦,但具体是哪种痛苦,痛到什么程度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你做过全麻手术吗?”李硕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用一种很沉静的眼神看着庄鑫烁,“意识陷入全然的黑暗中,不是梦境,只是黑暗,除了黑什么都没有。有人说,那是最接近死亡的感受,这种评价很中肯,当时的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李硕的背部重重砸在床垫上,床垫回弹力把他掀起,随后庄鑫烁的身体就压了下来。
李硕眯着眼睛去看庄鑫烁,他的表情很平静,似乎看不出有和他一样汹涌的热潮和渴求。李硕不太满意,视线下滑到他吞咽口水时滑动的喉结上。
这片瘢痕太碍眼了,庄鑫烁下定决心会用一切方法去抚平它。
“那一年的六月过后,我再也没见过张鸥,我想了很久想了很久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但我一直都没想明白。后来有一天我看见桌面上打翻的砚台,黑乎乎的墨汁淌了一桌子,弄脏了我刚写好的一幅字时,我好像突然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了。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原因?去他妈的!因为张鸥是坨垃圾,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我还会遇到更多的垃圾,垃圾就丢进垃圾桶,带着它往前走不是纯纯的傻逼行为吗?”
庄鑫烁说不清是想留住那片突然贴近的温暖还是想把身体的温度传递给李硕,总之他在李硕离开之前伸出手拉住他的小臂,用力往前一带。
这是今晚庄鑫烁big李会给大家答案
“又没发生在你身上,你难过个什么劲儿?”
这个拥抱很克制,贴近庄鑫烁时,从他身上传来很清新的沐浴露香气让李硕的情绪平复了大半。李硕用手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松开了双臂。
这是刚刚被中止的那个热烈的吻的延续。
李硕僵着脖子做着心理斗争,庄鑫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哥,我在呢,以后都在。”
你要办我?
你是我心的选择
有手指划过他的腰侧,沿着脊椎往上攀。
“它动什么?”李硕问。
但他偏不。
拥抱是感官体验里最能击中人心的一种。
尽管隔着布料,仍能感受到掌心灼人的温度。
穿过后领口握住李硕的脖颈,细细地摩挲着他颈侧的皮肤,完成一个掌控十足的姿势,庄鑫烁才放过李硕的嘴唇,手肘撑着床铺,支起身体去看他。
李硕是个很勇敢很坚强的人。可如果真如他轻描淡写的那样,今晚他就不会在车场情绪失控。伤口愈合了,可瘢痕还在,轻轻戳一下就会重新感受到疼痛。
躲起来很容易,可是躲起来是不是在众人的眼中就是变相承认他有错,他软弱地认了输。
过了十来秒,李硕不大情愿地站起身,走到庄鑫烁面前,微微弯腰环住了他的肩膀。
除此之外,还有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他仿佛看见李硕在黑魆魆的深水里挣扎,又在自我拯救中破水而出。
李硕放下酒杯,杯底撞击桌面发出“当”的一声响。他笑了笑:“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我早就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