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三个字,闭着眼看着依旧慈祥和蔼但和早上相比缺少了什么。
“是,主子。”秦嬷嬷挥退在暖阁里伺候的宫女,轻手轻脚走到和太后身旁,手法利落不失柔软劲道。
“这宫里,也就你这手艺,独一份。”本眉头微皱的和太后在秦嬷嬷的拿捏下渐渐松快起来,嘴角带着笑赞道。
“能伺候主子是婢子的福分。”秦嬷嬷也是带着笑,说着恭维的话,可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子亲昵。
“转眼,我们都老了。”太后叹气道。
“哪啊,主子瞧着和当年一样。”
“你这嘴啊,和当年一样甜,就会哄人。”
“婢子笨嘴笨舌的,被主子这一夸,可得好好跟老姐妹们显摆显摆,省得她们都来挤兑婢子。”
暖阁里,主仆两人随意说着话,倒也是其乐融融的悠闲。
“四儿来请安,瞧着面色不佳,外面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和太后说自己老了,就不掺和这宫里的七嘴八舌,安心在宁寿宫礼佛,可谁都不敢随便信了她的话,除去皇帝,太后就是宫里的另一尊大佛。
何况事就发生在宁寿宫外的宫道上,要说和太后不知道,怕是谁都不会信。
“就是小孩儿斗气,哪值得主子劳心。”
“要真是小孩儿斗气,哀家也就罢了。”和太后的话说得慢悠悠的,可听得人却是后背一寒。
秦嬷嬷是打小跟和太后一起的,倒也没露出什么表情。
“您啊,就爱这子孙满堂,现在子孙满堂了,您又担心他们的小性子了。”
“哀家看着子孙满堂开心。”眼角带起笑意,但很快就压了下去,叹气道,“都是一群讨债的。”
“你跟哀家说说,夕丫头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婢子瞧了下,有些严重,看着要留疤。”秦嬷嬷说话也没什么起伏,平平淡淡的不偏不倚,道,“公主们都是娇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指甲修剪得个个跟葱一样漂亮。”
“留疤!”一听顾今夕脸上要留疤,和太后便有些坐不住了。
这宫里的主子,哪个指甲不是又尖又长,司姬琉那一巴掌甩得用力,指甲怕是带了血了。
和太后心里突突的,昨个皇帝说太子甩了顾今夕一巴掌,她这心里就不舒坦,好不容易今早用巴河缎把这事压下去,司姬琉又出幺蛾子。
“都是一群讨债的!”和太后忍不住再说,这语气却是越发的严厉了。
“夕丫头的祖父和父亲领兵在外,镇守边关,要说其他将军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有异心,可顾家一门两将传下,当年都是和太祖出生入死,最是忠心耿耿!”
和太后气急,面上发白,吓得秦嬷嬷连忙拍着和太后的背,道,“太子和四公主都还小。”
 p;“小!”和太后声音拔高,冷声道,“太祖皇帝在四儿这个年纪已经从军,在晟儿这年纪已经是千户,就是先帝,在太子这年纪也已经在军中行走!”
“姬琉今年十六,皇家公主不愁嫁,也是在相看人家了!哀家跟她这年纪已经嫁给先帝了。”
“主子息怒。”瞧着和太后越说越气愤,秦嬷嬷给和太后顺气之余,又拿了杯温茶道,“主子,喝口茶消消气。”
秦嬷嬷是和太后最信任的,小性子在秦嬷嬷面前也是露了不少。
接过盖碗,越想越气的和太后将盖碗摔倒地上,冷声道,“去,把皇帝请来,就说哀家身子不爽利!”
“是。”秦嬷嬷瞧着地上的碎片,道,“主子可别气着自己,婢子喊芯蓉来收拾。”
“甭收拾了,就让皇帝来看着。”和太后沉着脸。
这天下最尊贵的母子闹别扭,她们做下人的只能劝着,劝不着也只能看着,免得遭了秧。
秦嬷嬷带着几个宫女匆匆走出宁寿宫往甘露殿赶去。
永宁宫秉竹院,青桃正在为顾今夕冷敷,好让面上的红肿快些消下去。
“这宫里可真是吃人。”看着顾今夕脸上的伤,青桃眼眶发红,心疼极了。
“宫里不兴流泪,忌讳。”瞧了眼青桃,知道她关心自己,顾今夕软和下声音道。
“是,婢子知道。”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眼泪,可说话咽哽。
“宁姑姑可教你们宫里的规矩了?”看着小丫鬟要哭不哭的模样,顾今夕失笑不由转开话题。
“宁姑姑安排婢子们跟宫里的一位老嬷嬷学规矩,每天学两个时辰。”
“好好学。”顾今夕看着秉竹院丰润的院子,“初六是姑姑是生辰,我们也不求什么好的贵的,但求些心意。”
“你手艺好,描写喜气好兆头的图,我同你一起绣几针。”
说实话,顾今夕前世舞刀弄枪,还真没摆弄过绣花针,要是杀人,或许她使得会更顺。
顾今夕话题一转,青桃也没纠结自家小姐脸上的伤,细细思虑道,“今个初二,绣大物什婢子连夜赶,也能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