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一只好看宽大的手在眼前晃过,柳晓雾猛地回神,正对上青年亮亮的眼瞳,顿时心里一跳,慌乱地偏开了眼。
“姐姐…怎么在愣神啊?”宋灼半弯着腰,不知道什么打完电话了,正好整以暇地笑着瞧他,声音褪去了严肃,带上几分散漫。
柳晓雾习惯性地咬了咬唇,这是他心里矛盾纠结时的小动作。
宋灼站直了,不再逗他,语气带上烦恼和不爽,说:“家里刚才来电话,让我回去一趟……恐怕没法陪你拍摄了。”
他抓了抓头发,表情肉眼可见的带着一点戾气和躁意,又仿佛是怕吓到柳晓雾,硬生生憋了回去,好半天柳晓雾才听见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真是……”
柳晓雾失笑,应了一句没事,可是宋灼还是看着不大高兴地站着,瞧着真够懊恼的。
真是,有这么遗憾吗……那么大个人,委屈巴巴地站那连话也不说。
柳晓雾看着宋灼那个样儿有点想笑,思考了一会,半晌朝他勾了勾手。
他的手修长而白皙,那么随意弯了弯,骨节和筋脉显现出来一个漂亮的角度,像是艺术品。
宋灼盯着就晃了神,凑过去又蹲下来,眼睛又亮晶晶的了。
他个子高,却总钟爱这个角度去仰视柳晓雾,在死亡顶光下依然很能打的美貌甚至显得神圣,那堪称完美的下颌线,和顶光下几乎显现出密不透风一样的纤长睫毛,迷人的要死。
苍白的光线撒下来,因为仰视而刺痛眼眸,于是视野变得朦胧而虚幻,在这茫茫的一片中,柳晓雾微微颔首,勾出一个笑容,刹那间所有一切都明晰了。
同时头顶被一只温暖的手揉了揉发丝,这种触感似曾相识,世界重新变得真实起来。
“摸摸,”柳晓雾温柔的声音响起,像梦一样,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眼眸弯弯的,好像不太习惯这样做,带着一点不好意思的意味,“…这样会好些吗?”
大概停了几秒钟,柳晓雾就收回了手,有点抱歉的样子,笑着又道:“啊,好像有点太幼稚了。但是今天你叫我哥哥,我就想要这么做试试……”
宋灼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颤动摇晃,一下又一下,碎成片,然后软趴趴地融化,汇成春水。
他怔怔地点了点头,说:“…不,很好。”
再好不过了。
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刻,我见到了我生命里最绚烂的一幕。
宋灼走了没多久,柳晓雾像是突然发现时间在流逝本来他起的就不早,没想到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就快到中午了。
…时间跟那人在一起时,过的似乎格外快。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挨个认真回了一些朋友的消息。指尖在那簇火苗上方停留了好一会,柳晓雾心里升起一点微妙的感觉。
自己这是在干嘛,等对方发消息吗?
他轻笑了两声,收了手机,把这点莫名的心思赶了出去,拿起旁边的样装,轻轻舒出了一口气。
该开工了。
祖宅离工作室很远,近乎处在市区最边缘的地方,开车过去一趟需要两个多小时,宋灼赶过去时,午饭已经凉了,他不禁有些窝火。
“我说过没事不要随便叫我回来,”宋灼皱着眉极不情愿地坐在了餐桌旁,“爸,您知道这多耽误我时间吗?”
他的目光全然染上了一种不耐烦的沉色,在触及到那个女人时变成了漠然,像是在看陌生人。
“几天不回家忘了怎么说话了?”宋继岩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瞥到宋灼摸手机的动作,语气严厉了起来,“看你那个焦躁的样子!如果你不想在家里静修几天,最好给我放下。”
宋灼动作一顿,心里涌上一股郁气,忽地想起柳晓雾温柔的眸色,硬生生把怒意压了回去,干脆拿起筷子。
他没空在这里跟这群话里有话的人扯皮,早些完事兴许还能过去接姐姐下班。
饭桌上紧张的气氛就这样持续了许久,秦柔拢了拢华丽的披肩,倒了一杯上好的红酒,有意道:“小灼,这是我朋友刚才老酒窖里拿出来的,尝尝?”
宋灼皮笑肉不笑地掀了下眼皮:“不了,秦姨,我一会还要开车,暂时没这个口福。”
宋继岩闻言再度皱起眉:“开车?开什么车?今晚你就在家里住下,这个家里不是没有你的房间了!”
宋灼搁下筷子,不紧不慢地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平心静气道:“答应你的饭我已经吃完了,至于走或者留,这应该由我自己决定。”
他不卑不亢地拉开椅背,披上外套,一系列动作标准地挑不出任何毛病:“告辞。”
整个家的氛围由于宋灼的选择更加凝固,宋继岩看着身高腿长的青年大步流星朝外走,一时竟然也找不出什么话来阻拦,半晌重重叹了口气。
秦柔将一缕发丝捋到耳后,她近些年处事淡然了许多,只道:“你别这样,孩子早已是明是非的年纪了。”
宋继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