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带着月颖跳将过去,便可逃脱追杀了。”但对面高原距此足有百来丈,便是自己全盛之时,也不敢背着月颖行险,何况现在?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眼看难以逃走,只好加强防御了。田海旺细看地形,算来敌人若要攻打,此处定会从三面山崖爬上,便把弯刀的刀头折下,隐在山岩缝隙里。敌军再次爬上,必会被刺穿手心,跌落摔死。田海旺知道西面的绿洲,乃是最后防守之地,便细细布置陷阱。先将若干大石架上,高高堆起,下头垫以枯枝。只要将枯枝抽走,大石便会滚落,定能杀伤不少。另捡崖边险恶处作手脚,在险处撒上清水沙粒,滑溜无比,只等敌军一来,便要他们好看。田海旺心下了然,这些陷阱只能拖延时间,不能永绝后患。只盼能拖延个几天,让自己安心休养,等武功恢复一些,便可直接杀下山去。只是若然机关用尽,敌军还不退去,那就只有往宽阔至极的峡谷一跳,至于能否跳过去,就只好听天由命了。一连几日田海旺都在挖弄山崖,制作陷阱,费心思量脱身之道。但月颖却逍遥快乐,一会儿往山洞里搬过圆石,说要当作桌椅,一会儿又打扫布置,将洞里装点得美仑美奂,好似要在此久居一般。有时田海旺打来野味,月颖更主动学着烤食,好似每件事,都让她兴味盎然。田海旺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高兴:“无论如何,月颖这般开心,远比愁云惨雾,坐以待毙得好。”在这深山荒岭中,两人朝夕相对,捕猎为食。谁也不知能否活着下崖,谁也不知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但两人都是言笑晏晏,心中喜乐,全没焦虑心念。这日傍晚,月颖拉着田海旺,要他看自己的精心杰作。田海旺走进山洞,只见地下摆着奇石怪岩,有若庭院。石壁上挂着些树枝,却如窗花一般。手艺虽然精巧,却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他哑然失笑说道:“做得挺漂亮呢。累不累?”月颖摇头道:“不累,我喜欢做这些事呢。”说着摸摸亲手布置的岩石树枝,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田海旺微微一笑,想道:“月颖整日胡闹,以后我家若是依此布置,非把别人的大牙都笑掉不成。”月颖见他嘴角含笑,便问道:“田大哥,我布置得漂不漂亮?”田海旺尴尬一笑,口是心非道:“当然漂亮了。下次我陪你一起布置。”月颖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好啊好啊,以后我们一起布置我们的家。”田海旺也是点头,轻声道:“我们共筑爱巢。”月颖听他这么一说,双目透出喜悦的光芒,便往田海旺看了一眼,但随即满脸晕红,又低下头去。田海旺正想再说几句甜言蜜语,忽听崖顶传来轰隆一声,却是有人触动了陷阱。田海旺无暇细想,急忙道:“颖颖,你在此躲避片刻,我出去看看!”正要出洞,却听洞外传来一个阴恻恻地声音:“玉秀公主,区区几个陷阱奈何不了人的。快请出来吧,可汗要见你呢。”这人说的是汉话,也算流利,但咬字声音总有些奇怪,看来是个番人。田海旺与月颖脸上一齐变色。方才听得陷阱触动,须臾间这人却又倏忽而至,看来武功高得出奇,却不知是何方神圣。田海旺本看不起这些异族的武士,但前一日败在那瓦刺士兵手里,已让他多了不少谨慎。他挡在月颖身前,低声道:“颖颖,你别慌,咱们一起冲出去。”跟着搂住了她的纤腰,随时准备向外冲。田海旺举刀在手,向洞外喝道:“是什么人在此大呼小叫?公主圣驾在此,贼子怎敢惊扰!”只听洞外一声长笑,跟着走进一人。那人头顶光秃,约莫六七十岁年纪,身穿深红袈裟,手中握著念珠,右手食指却用白布包裹了,却是那日乱军从中被田海旺折断一根手指的老番僧。老番僧道:“小僧乃是瓦刺国师,奉可汗之命,前来请公主下山。”说着双手一摆,竟是伸手肃客。田海旺冷笑道:“这位大师,玉秀公主已经被秘密送往吐鲁番,你一查便知。可怜你一世聪明,却被我们骗了!”他自知未必能胜过眼前番僧,之前对旁人隐瞒公主身份,那是为了让对方不敢轻易伤害月颖,可如今自己既然敌不过人家,那也只能摆明车马,希望对方高抬贵手了。老番僧笑道:“田将军说得是什么话?玉秀公主被田将军舍命救下,逃在此地,几万军马同时看见,怎会有假?若然这位不是天朝玉秀公主,田将军何必死死守护?”月颖见对方不信,便道:“深夜之中,本宫不便见外人。如今本宫已许配给吐蕃王子,可汗若是诚心求见,大可等完婚之后。若是可汗心急,定要在完婚前接见,便请国师等待七日,待本宫准备充足后,必随国师前去。”月颖有心拖延时间,若是对方当真等上七日,田海旺精力充裕,自然无人可挡。老番僧冷笑道:“公主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当前兵荒马乱,可汗担心公主有什么损伤,便命我将公主早些接回。可汗一片赤诚,公主万万不可自误。”田海旺大叫道:“你这秃驴,说话何以如此无耻?明明便是前来劫驾,何必说这些无聊言语?这就上来动手吧!”老番僧微微一笑道:“老衲言尽于此,这就请公主随我走吧。”田海旺昂首踏上一步,沉声道:“那就要看你本领是不是够得上了。”说着挥动手上长剑,傲然看着对方。老番僧摇头道:“可惜啊可惜,好言相劝不成,老衲只有得罪了。田将军,请小心。”只见他缓缓退后两步,扎了个马步,左掌放在胸前,右掌悬在腰间,似乎是沉沉运气。田海旺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