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峰似乎浑不把这威胁放在心上,淡然道:“我五毒教百多年基业,总比唐门、百草门要厉害得多。乐先生,你武功虽然高,但用毒却不是行家,想要单枪匹马挑了我五毒教,恐怕还不能。就算你本事通天,我们打不过你,难道还不能毁了金蚕蛊吗?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同归于尽,只怕不是乐先生所愿吧。”乐晓晨寒声道:“金蚕蛊我势在必得。若不是损害武当名声,我什么都可效劳。但王教主若是一定不允,我也只好勉强出手一试。”乐晓晨毕竟江湖经验太浅,王成峰三言两语,便已试探出了他的心意。其实五毒教在云南一带作威作福,得罪了不少当地的门派,如今已是焦头烂额,如何愿意再得罪一个武功绝高的乐晓晨,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当派?王成峰摆了摆手,声音仍是不急不慢:“人人都知道乐晓晨你为求灵药,甚至甘当杀手、打手,倘若你就这么败在我手里,只怕还没几人能相信。不如这样,你先答应其他门派,与我交手,先得一笔酬劳。明日你再带名帖来拜山,与我交一次手。当着所有人的面,你我定下赌约,我若败了,从此退出云南,你若败了,武当便再不与我五毒教为敌。而后你我过上千招,不分胜败,既保全你的面子,我五毒教也立了名头,如何?”乐晓晨思忖道:“武当派本就无心插手云南的事,这次来助拳对付五毒教的连一名灵字辈的师叔、师伯都没来,我答应了他,也没什么。”便即点头道:“好,一言为定。”王成峰却摇头道:“一个不胜不败之局,想要拿走我五毒教的至宝,恐怕还不能。乐先生,你能再留下点什么吗?”乐晓晨身无长物,一时愣了愣,随即点头道:“唐门毒荆棘的制法,我可以给你们。”王成峰大喜过望,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道:“也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唐门的暗器很有门道,借来一观也是不妨。如此说定,乐先生,希望你不要反悔。”乐晓晨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但立即暗淡下来,叹道:“我明天来与你比武。我不会反悔,只盼王教主也不要毁约。”王成峰大笑道:“这个自然。”乐晓晨一振衣衫,拿起长剑,大步走了出去。王成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乐晓晨在江湖上待的时日太短,武功虽高,但经验实在太匮乏。表面看来,乐晓晨的赌约本就无伤大局,毒荆棘的制法对他来说也无甚用处,似乎没付出什么,但对五毒教来说,实在获益匪浅。这一场比武,赌注却牵涉到了整个武当派和五毒教。乐晓晨虽不是武当掌门,但却是武当第一高手,地位其实极高。云南一带,来与五毒教为敌的武当弟子,大多算是乐晓晨的师兄弟,自然是以他为尊。两人这一场比试,无形中就是将武当派和五毒教放在了一个层面上,最后再打个平局,任谁都会忍不住想到:“五毒教是可以与武当派比肩的大门派!”这样一来,不但乐晓晨丢尽颜面,连武当的名声也被削光了。其次,乐晓晨以为五毒教淬毒之法厉害,唐门的毒荆棘制法自然也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其实只要久走江湖的人都知道,五毒教兵刃、掌套上涂抹的毒药见血封喉,但暗器威力反倒平平。这是因为五毒教创始者晚年编写淬毒心经时,深感这些毒药太过狠毒,一旦用在暗器上,更是叫人防不胜防,留传下来势必为祸江湖,便没有写下如何制取毒暗器,如何将奇毒淬炼到细小暗器上。是以五毒教虽然以毒称霸,但说到暗器,其实还远不及唐门。而乐晓晨将毒荆棘的制法图谱留下,无疑是帮了五毒教一个大忙。唐门的毒荆棘是江湖一绝,单是这一样东西,换五毒教的金蚕蛊便足矣,所谓赌约,却是乐晓晨吃了大亏了。乐晓晨离开五毒教后,便直奔云南的锄jian盟。所谓锄jian盟,名字响亮,也不过是云南一些三教九流的帮派为联合起来对付五毒教,办的一个联盟。这联盟良莠不齐,彼此谁也不服谁,只是为了对抗五毒教才联手合作。各个帮派整日为了盟主之位吵得不可开交,江湖上的草莽豪杰,脾气大多火爆,一言不合往往就大打出手,这些日子来,已不知死了多少人。锄jian盟是为五毒教设立,一旦驱逐了五毒教,这联盟自然也就烟消云散,盟主之位,其实算不上多权重。但是有的人为了面子,有的人担心自己帮派被当作炮灰,因此谁也都想当上盟主。若不是这个缘由,耽误了锄jian盟出发的日子,五毒教上下恐怕都要坐卧不宁了。锄jian盟的总院离五毒教总舵不足一百里路,乐晓晨骑着马,一个多时辰便到了。赶到锄jian盟总院的时候,里头吵得不可开交,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是想着法子当盟主。纵然有老成者,提出了可行的建议,也被几乎掀掉屋顶的吵闹声淹没了。乐晓晨推门而入,看到屋内如此嘈杂,不由皱了皱眉。他说了几句话,但众人各说各的,一个个中气十足,有的还大吵大闹,乐晓晨说话声已不小,但谁也没理睬他。乐晓晨心头有气,忖道:“论实力,锄jian盟比五毒教厉害太多。可五毒教内规矩森严,全教上下团结一心,这里却是一群乌合之众,真正斗起来,胜负之数,犹未可知。”眼看众人仍在吵闹,有人还拔出了刀子,乐晓晨再也看不下去,提气高叫道:“诸位朋友,乐晓晨前来拜会!”这些人虽都桀骜不驯,但听到乐晓晨的名头,还是生出敬重之心,纷纷道:“别出声,看看乐晓晨!”“乐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