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尘埃终落定飞的样子秋高气爽。昭月殿中,李昭一人独自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轻轻摇晃,衣襟随风轻微拂动,仰头看着金色的阳光倾泻而下,嘴角不自觉的扯出一抹微笑。算算时日,离杜康回京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李昭想起不久之前李禹跟她说过的话。他说,他已拟好圣旨,让她下嫁给杜康。他问她可愿意这样。身处深宫不谙世事的李昭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她的亲母因为早产,生下她后便去世了,而她也一直以来体质孱弱,所以她接触过的人除了一众太医和身边的侍女,其余实在用十个手指头也能数清。自她父皇驾崩后,她最喜欢的人就是她的禹哥哥,以及曾经陪伴过她一年多的霓衣姐姐。她从没想过未来,能多活一天就已经是老天的恩赐。而现在,她的生命得以延续,赐给她生命的不是老天,而是一个人。原本苍白的生命中,因为有了那个人的出现,而变得多姿多彩。对于她来说,杜康是神仙一般的存在。若嫁的人是他,那就再好不过了吧。所以,在李禹问她是否愿意之时,她不及思索便点了头。不是她不够矜持,她只是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自那次她从昏厥中醒来,第一眼见到杜康,错把他当作是来缉魂的鬼差起,杜康就成了她心中的天神。“昭儿。在看什么?”身着明黄色龙袍地李禹,悄悄出现在她身后,也学着她抬头看天。李昭回头,冲他展颜一笑“在看天上的鸟儿。”李禹敏锐的觉察出昭儿的变化,以前她的笑容象孩子一般透明,现在却透着少女的青涩味道。“昭儿若喜欢这些鸟儿。我让人捉来,养在笼子里。这样便时时都可看见了。”李禹淡然笑道。“才不要!”李昭朝他皱了皱鼻子,嘟起小嘴“昭儿就是喜欢看它们飞的样子。”看着她可爱地模样,李禹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昭儿,给你赐婚地圣旨已经叫人送去给杜康了,只等他为师父守丧期满。回到京中就让你们完婚。”“哦,是吗?”李昭红着脸低下头去。“怎么,昭儿现在反倒害羞了?”李禹嬉笑着凑过去要看清她的表情“先前我说赐婚的时候,是谁想都不想就满口答应了?!一点也不害臊!若叫人听见,还以为我最爱的昭儿妹妹没人肯要呢。”“禹哥哥好坏,又欺负昭儿!”李昭闪躲不过,只得抬头娇嗔起来。“哪有!怕是昭儿以后有了丈夫就不记得我这个哥哥了!”李禹故意逗弄她。只是语气中也隐约透着不舍,他从小爱护着的小妹,马上就要嫁人了,还真有些郁闷。“不会的!”李昭笑道“昭儿知道禹哥哥一直都很疼爱昭儿!”“这还差不多!”李禹满意的捏着她地脸颊,片刻后突然叹了口气。“让你嫁给杜康,也不知道是不是委屈你了。”李昭眨眨眼,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而杜康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出生。只是,为何她反而会觉得是自己高攀了呢?“昭儿放心,我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断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李禹郑重的说,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昭儿。到时候说不定可以见到你的霓衣姐姐!”“霓衣姐姐?”李昭张大了嘴巴,一把捉住李禹的衣袖。惊喜地问他“霓衣姐姐真的会来?不是骗昭儿的吧?!”“禹哥哥不骗人”李禹拍拍她红润的小脸,笑了笑“昭儿都要嫁人了,霓衣她肯定会来!你忘了,她说过要亲手送昭儿上花轿的。”
“当然没忘!”李昭咧嘴,笑弯了眼睛。她当然记得。秦霓衣作为宫廷舞姬,却住在昭月殿里和她做伴。那时她总说自己活不了多久,而秦霓衣每次都面带愠色的说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嫁个好男人,亲手送她上花轿。桃林里已是硕果累累,轻歌住在桃园村已经多时了,同村民早已十分熟络,很好地融进了村子的氛围里。轻歌吃住在陈老夫妇的家里,农忙的时候连陈大娘也要下地,他们却坚决不让轻歌帮忙,说留她在村子里不是为了让她干活。轻歌无奈,于是全包了这期间的家务,偶尔也做些针线活。村子里的女人们因喜欢轻歌绣出来的花样,经常找上她一堆女人聚在一起绣绣花聊聊天,日子倒也过得惬意。只是村子里的人都有种默契,似乎早已经把轻歌当作陈家的儿媳,连陈老夫妇也都生出了这个念头。虽然轻歌是个,但是秀外慧中,知书答理,配他们家狗蛋绰绰有余,再者他们认为狗蛋那种性格,得找个比他大的媳妇才能管得住他。而狗蛋本人目前对这种默认并无异议,因此轻歌经常能觉察到一束分外委屈地目光,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那是村里的阿花姑娘。这阿花对狗蛋倒真是上了心,因此就苦了轻歌了,几次想走过去跟阿花说清楚,但是还没等她靠近,阿花就像受惊地小鹿般逃得老远。还值得一提的是:狗蛋改名了。即使村子里的人仍然爱叫他狗蛋儿,但他每听到一次都会耐心的纠正人家:“思月,我叫陈思月!”清早,吃过早饭,陈家俩老下地收割,村子一些年轻人结伴去摘桃子,摘下来的一般第二天早上拿到集市去卖。轻歌也随同狗蛋一起去了桃林,一路上狗蛋儿依旧叼着根干草,走路大摇大摆。同行的还有隔壁邻居家的几个姑娘小伙,他们一律都喊轻歌作“轻歌姐”那只叫乌云的白狗总爱绕着轻歌转圈,甚至轻歌一边走,它一边绕,绕得极有分寸,既不阻碍轻歌前行,又不一点不落的跟着众人脚步。一路上轻歌隐约在听他们讨论村子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