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尘埃终落定归得太迟尹子修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这么一天,被人指着鼻子大骂“狗贼”“叛徒”以及祖宗十八代几乎全部被他们问候了个遍,看着他们或愤怒或鄙视的眼神,尹子修几乎以为自己真的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不堪。刺客被人堵上嘴巴拖了下去,尹子修的身旁只剩下太监总管李进。“尹大人说说这如何是好?”李进端起一杯茶喝了小口然后放下“那罪臣魏良的一双儿女此番被一党余孽救走,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咱家倒还好,可是尹大人您可就不同了”“李总管何出此言,难不成您认为是我故意放他们走?!”尹子修的脸色蓦地黑沉下来。“尹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咱家怎么会怀疑大人呢,只是圣心难测,悠悠众口也堵不住啊!”李进语气沉重,脸上却满是悠闲之色“毕竟一个是尹大人未婚的妻子,一个是未来的小舅子,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可是儿女之情和国家大事,孰轻孰重,尹大人应该不会分不清楚才是!”尹子修闻言先是愕然了许久,然后笑了,嘴角划出的弧度很冷,紧接着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他明白如今自己已经里外不是人,说什么都是惘然。外有刺客虎视耽耽,内有朝中文武流言蜚语不断,走到哪里都能见到异样的目光。同是功臣,除他以外所有人一个不落的被皇帝加官进爵。只剩他一人在原地徘徊,甚至皇帝不旦对他地功劳闭口不提,而且让他负责监斩魏良及其家眷。魏良已经人头落地,但魏青青和魏世才却因守卫们的一时疏忽,而被人半路救走。只不过,魏青青被救走了也好,这样尹子修至少会好过一点。其实李进猜得没错。原本就是他故意命人放松守卫,给那些魏良余党可趁之机。蓦地。尹子修想起了那个雨夜魏青青看自己的眼神。那时候他手中的匕首泛着冷光,放在魏良的颈间,然后她就看到了魏青青。他原本以为自己为父报仇,天经地义,他用匕首指着的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因为是晚上,他看不清楚魏青青究竟是以什么样地眼神看着自己。只觉得在她的注视下,他满身地底气在一点一点的被抽走,取而代之的是心虚。当时魏良要以死相拼,周围也竟是武林高手,尹子修几乎就要命丧黄泉,而魏青青的恰巧出现,则是间接救了他的性命。对魏青青,尹子修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虽然他曾经十分确定过他并不爱她。或许是因为两人最初相识时的情形太过难忘,她给他地印象太过恶劣;又或许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过,尤其知道那人还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而在他们共同落入花宫,几乎要绝了生的希望之时,他却心疼起她来。京城的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至少从表面上看来。它没有任何的变化。酒馆茶楼戏台无处不在谈论当今皇帝的英明睿智,说他是个仁慈的好皇帝。从前地胆小好荒y懦弱,如今成了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反倒有人提起尹子修时不停的摇头叹气:此子满腹才学翩翩公子,却心计城府极深,心思亦是毒辣,可惜了可惜!尹子修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皇帝的仁慈,从来都是建立在臣子的牺牲之上。满朝文武皆是皇帝的棋子,用来指点江山的棋子。至于是好棋还是坏棋,那要看皇帝怎么走。
一条静僻地街道旁。“莫迟归”茶楼门口一片萧条。大门被贴上了官府的封条。尹子修站在门口,仰头看着三个熟悉的大字。那是他的亲笔题字。过去在茶楼里的日子开始在眼前浮现,他想起了轻歌温暖的笑容,曾经许多遍的出现在他的梦里。从进来京城的路上与她相遇,不知不觉间便对她产生了依赖,他想过永远留在她的身边,可还是半路离开,为了自己所谓地尊严。那时地日子多么单纯,单纯而肆意。现在想来那段时间是他在京城里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可他却是最先离开地一个。曾经有过许多的机会可以回来,而他却一直在不停逃避。而今他强烈的想要回来,想回到从前的那段日子,可时间却不会倒流,终究还是回不来了,终究还是归得太迟。“子修?”无声的脚步停止在尹子修不远之处的身侧,他回过神来朝声音的来源看去。白墨云一身白衣,头发扎在脑后,显露出他俊朗却冷漠的脸庞。“慕云大哥!”尹子修的惊讶的同时,目光却开始闪躲。他突然觉得无颜面对白墨云,还有杜康,轻歌,以及火凤。“你为何会来这里?”他问“轻歌呢?”“你也没见过她?”白墨云眼神黯然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我也在找她,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尹子修愣了一下“我们彻查花宫之时,也没找到轻歌,难道”“子修放心,轻歌已经离开花宫了。我跟她是在扬州分开的,她趁我不在之时不告而别。”白墨云苦笑道“我想不出她究竟会去哪里,现在就像是在大海里捞针。”“怎么会这样?”尹子修瞬间哑然“她为什么要走?是因为皇上?”“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摇摇头,白墨云道“青青现在怎样?被关在何处?”“呃?”尹子修好一会儿才明白白墨云的意图,别过头去,不敢对上白墨云的视线“她已经被人救走”“那现在人在何处?是否安全?”白墨云继续追问。“不知道!”尹子修突然心虚到了极点,不由大吼大叫起来“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会知道?!我已经同她划清界线!她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何会知道她的下落?!”那个雨夜,便是他们划清界限之时。当时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