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包厢内,一位华衣公子背对着门,斜倚在有着靠背的椅子上,双脚搁在一个矮凳上吊儿郎当的翘着。“公子,尹公子来了。”酒楼伙计引着尹子修进去“要点些酒菜么?”“让尹公子点吧”华衣公子懒懒的开口,却仍旧一动不动。“不用,我刚吃过”尹子修淡淡的说着,在那公子的对面坐下。“那小的先行告退,需要的时候吩咐一声就行。”Jing明的伙计看出他们来这里的意图不是吃喝,而是有事商议,这在酒楼里是常有的事,所以他很识时务的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包厢的门。这里的包厢绝对严实,隔音效果很好,不用担心隔墙有耳。待伙计出去后,尹子修连忙起身,走到华衣公子跟前“见过皇上!”他鞠身恭敬的说道。“免礼吧,这不是在宫里,称我一声公子就好。”那华衣公子原来是小皇帝李禹,他慵懒的直起身,把脚从矮凳上拿下,下一秒却又趴在了身前的桌上,仿佛是一身软骨,没有物什支撑着就连立也立不起来。“是,公子”尹子修看着他这副模样轻皱起眉头。“坐吧,不必拘谨”李禹嬉笑“子修好才学,在会试里一举夺冠,又深得当朝右丞相的青睐,前途无量,羡煞旁人啊!”“公子过奖!”尹子修坐下来,暗自思忖皇帝约他来此的意图。“不必谦虚。子修是真才实学”李禹道“当年你爹尹天书也同样在会试中拨得头筹,只可惜他运道不好,只得了一方知府,为官数十年竟从没升迁,且最后还落了个贪官地名声。实在是可惜可怜。”“运道?”想起父亲,尹子修就控制不住冷笑。如果不是皇帝昏庸,朝中jian佞横行,弄得忠义之臣难以立足,父亲哪会遭人诬陷丧命,还连同母亲也随之而去。而罪魁祸首却在这里叹息,是运道不好。一句话把自己的责任推脱得干干净净!“多谢公子,好在如今家父已经沉冤得雪。也算是了却了一件憾事!”尹子修的头埋得很低,只是眼神里的悲愤却没逃过李禹的眼睛。“子修相信了?”沉默片刻后,李禹把手肘放在桌上,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突然开口。“相信什么?”尹子修愕然。“相信你爹是一个小小的知县所陷害?”李禹勾起嘴角“相信那个知县是仗着朝中有靠山?”“皇公子知道?”尹子修有些不可置信,不是听说这小皇帝从来不管国事,经常对堆积如山地奏折不管不问。怎么这么件小事,反倒入了他的眼?“当然”李禹露出一个理所当然地笑容,又继续道“子修可知道那小小的知县在朝中的靠山是谁?”“是谁?”尹子修显然不想再继续绕圈子,所以问得很直接。以前听魏良说已经对那位官员作出惩戒。但他一直没透露出那个人是谁。“呵呵”李禹轻笑着起身,像是要故意吊人胃口一般“占用了子修不少时间呢,我也还有事该告辞了,今天天气不错,正好游玩。”他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公子!”尹子修连忙叫住他“是公子不想说么?”
“不是”李禹笑眯眯的伸出右手食指朝他摆了摆“只是我知道得也不太详尽。子修若想知道。不如找个时间去拜访左丞相古寂,他知道得比我要清楚很多。”说着李禹转身走到房门跟前。打开门又回头笑道“要不要去,你还是仔细想想吧。”尹子修看着他走出门去,脸上闪过诧异之色,随后而来的还有疑惑等许多复杂的情绪。李禹悠闲着走出翠云楼,在大街上缓缓踱步。尹子修既然应约而来,就表明他对魏良有异心,这样一切就好办多了。地上还残留着昨日雨水的痕迹,头顶却是一片蓝天白云,阳光灿烂。李禹闲着无事,突然想起了轻歌,似乎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现在正好去看看她。这女人虽然丑了点,但看久了也过得去,况且她似乎很有趣呢。想起末雪曾经跟自己提过,要让她也进宫来,可惜自己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倒不是不想让她做自己地女人,只是向她那样的女子是无法忍受宫廷的吧。根本不用开口询问,光是感觉就能确定。而自己也不愿再逼迫,不愿看到她眼中冷漠的神情,那种冷漠会让无故自己心冷,就像当初那个人看着自己时一样。走到“凡人居”门前时,恰好瞧见轻歌和杜康带着一个小童走出来。两人一人牵一只小童的手,面上泛着微笑,看上去和谐得仿佛是一家三口。“呆会儿到了街上不许乱跑,给我听清楚了!”轻歌佯装严肃的低头教训小花雕“不然不给你买糖”“知道拉,真罗嗦的女人!”小花雕嘟起小嘴不满的斜着眼看向轻歌“怪不得现在还没嫁出去!”“死小鬼,没大没小!”轻歌恼怒地用手去拧花雕粉嫩的脸蛋“再说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去!”小花雕见状连忙讨好“不要嘛!你放心,要是你嫁不出去,等我长大后就勉强娶了你吧,哎,没人要的老女人很可怜的!”“你这小鬼真是欠揍!”轻歌哭笑不得,也不再跟他计较。一旁的杜康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人,不急不躁。“轻歌姑娘”李禹现身,依旧是一副纨侉子弟的模样,双手抱胸嬉皮笑脸的看着轻歌“好久不见,近日可好?”“皇上?”杜康和轻歌两人同时愕然抬头。“你怎么来了?”“呃,听说杜太医的师父如今正在府上,所以特地来拜会!”李禹漫不经心的说道。“家师这些天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出来拜见皇上了。”杜康温和而不失礼貌的说道。申不知现在这种状态,实在不适合见到皇上。“如此,那我等下次吧”李禹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