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喂出来的全是白眼狼。”
“……”郑志卿语塞,本想借机搭到何权胳膊上的手也讪讪收回。
他本想告诉何权个好消息——唐葳那边答应出何权的就职年限证明了,让他周一去拿。今天一大早他就跟郑建平去拜访了中心医院的秦老院长,有秦老卖面子,唐葳不敢不答应。但这件事其实处理得并不好,郑志卿觉得,这等于是硬逼着唐葳出证明,她心里肯定不痛快。可时间紧迫,他也别无选择。
还是别跟何权说了,他想,不然有邀功的嫌疑。他不希望让何权觉得自己欠他什么,让对方以为工作组的审查结论本来就是没问题便好。
爱一个人,未必要轰轰烈烈的生死与共,默默地守护也是种贴心的方式。
在学校里逛到篮球场,郑志卿把外套和西装上衣脱了交给何权拿着,过去跟那帮大学生打了场十分钟的3V3。
“你退步了啊,命中率不足一半。”何权打背包里摸出纸巾递给郑志卿擦汗。
郑志卿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已经散落下来,显得年轻了几岁。他拢起额前的碎发,边擦汗边垂头看向脚上的皮鞋,说:“换双鞋我还能跳的起来,随便玩玩,好久没动了。”
“没跟学弟炫耀下你的辉煌战绩,灌篮王?”
“好汉不提当年勇,他们都打得比我好。”
“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啊。”何权撇撇嘴,抬眼看向篮球场上奔跑着的学弟们,长长呼了口气。
当初郑志卿打全国联赛时桡骨骨折,自此之后便告别了篮球场。虽然原本郑志卿就没打算选择走职业运动员这条路,但因伤痛离开却使他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些日子里何权发现他前一秒还神采飞扬,下一秒整个人就沉寂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学业压力大,打篮球是郑志卿最好的减压方式,打不了球了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宣泄堆积如山的压力。为此何权没少花心思逗他开心,要不他真担心郑志卿会得抑郁症。
春节七天假,他用自己勤工俭学攒下来的钱买好火车票,拽着郑志卿去哈尔滨看冰灯。大冬天的零下四十多度,俩南方人裹得像粽子一样,站在中央大街上吃老字号酸nai吃得透心凉。回到宾馆何权差不多趴在暖气上才把自己捂热,然后又在床上滚出一身的汗。
现在,看着和学弟们隔空喊话的郑志卿,何权的舌根莫名干苦。他那时的的确确深爱着对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分开。而当郑志卿说自己要出国时,他才发现,原来一切的美好都是海市蜃楼。
他不想再爱了,伤不起。
冬天的小树林并不萧瑟,树枝上还有叶子,但前些天降温,地上仍旧厚厚地积了层落叶。他们花了点功夫才找到当初埋葬阿志的地方。只剩一颗桂圆树了,没有人施肥照料,十多年的树龄仅仅长到碗口粗细。
不经过嫁接的果树很难挂果,这是他们以前从书上看来的。所以何权并不意外树上一颗干掉的桂圆都没有,就算能挂果,八成也被人摘光了。
拍拍树干,郑志卿叹息着说:“我刚听学弟们说,小树林要被推平建实验楼了,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来拜祭阿志。”
“该放就放下吧,这么多年了,它要还是做仓鼠,投胎都不知道投了多少次了。”何权从兜里抓出把瓜子——刚在餐厅跟老板要的——撒在桂圆树下,“要是我不把它喂得那么肥,可能还能多活几个月。”
“对于仓鼠来说,每天把颊囊里塞得鼓鼓的就是幸福,所以你没做错什么。”郑志卿犹豫片刻,抬手揽住何权的肩膀将他拥进怀里,“阿权,有些人和事我能放下,可你……我真的放不下……兜兜转转了那么久,终于还是回到起点。”
“可我不想回去,郑大白,我不是当年的何权了,不可能再为你付出那么多心思。”扬起脸,何权的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我脑子里永远都是下一个病人下一台手术,我甚至怀疑将来……将来有孩子的话,能不能把工作上的Jing力分出来哪怕百分之十给他。”
郑志卿非但没失望,反而收紧手臂,笑着说:“哦,你想要个孩子。”
“嘿!别断章取义!”何权使劲捶了他肩膀一把,突然感觉到小腹被什么东西顶住了,立刻挣扎起来,“郑大白你能不能有点节Cao!这是室外!”
“以前咱俩也没少在室外干过。”
扣住何权的后脑,郑志卿低头吻住那张伶牙俐齿的嘴,从纠缠的唇齿中挤出声音——
“回车里,外头冷。”
被郑志卿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顶在车门上,何权费了老大的劲才把架在对方肩膀上的腿挪下去。
“我腰要断了……”他推了推埋在肩窝里喘粗气的脑袋,“起来点你——”
郑志卿喘顺了气后抬起身,将散落到额前被汗水打shi的碎发拢过去,略显委屈地扁扁嘴:“唉,你可真无情,刚还缠着我不放,这会儿又赶我走。”
“谁缠着你不放了!车里地方太小,除了你身上我还能坐哪?!”
何权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