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剥那玩意,天天上班就够了,下班谁还拿刀?他会干这个是因为参加一次药厂赞助的会议,自助晚宴上有个趣味比赛环节,一堆外科大夫跟那剥各种东西。他把厨师放那准备炙烤的鱼子当成材料了,结果第二天就出了名。
后来他面试主刀就拿这招来试,以至于到现在才聘用到景潇一个。一听景潇伤了手,他比谁都着急,下了手术立刻冲到清创室。进去瞧见钱越扔在托盘里的带血纱布,何权这腿比昨天夜里还软。
陈萌正准备给景潇缝合,她一看何权脸色发白,忙问:“主任,你怎么了?”
“有点晕血。”何权倍感心痛,捧着景潇的手唉声叹气,“哎,多好的手,这以后留了疤就不完美了。”
“男人有疤才完美。”景潇说着将目光投向陈萌,冲对方微微一笑,“你说是吧,陈大夫?”
陈萌抿着嘴笑笑,并未作答。钱越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忙拿起清创用的托盘匆匆离开。景潇不是个死板的男人,但只冲女人散桃花,对于何权钱越这样的他没想法,扒光了扔怀里都没反应。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何权瞧见钱越冷着脸出去,安慰了景潇几句就追去护士站。要搁别人他也懒得管,可钱越和他关系好。再有,钱越是孤儿,在福利院里长大,考上护理专业也是靠助学贷款和勤工俭学才念下来。
他们俩人多少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
夜里折腾半宿,下午又站了仨小时手术台,何权只好趴在护士站的台子上跟钱越说话。钱越把医用胶条粘在夹药单的金属板上揪成段备用,看力道明显是在发泄。
何权有气无力地劝道:“诶,别这样,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你挑地方。”
“不用,看你累的,下班早点回去休息。”钱越垂眼盯着手里的活儿,“主任,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除了辞职,什么都好商量。”何权警觉地抬起头。
钱越不吱声了。
“当不成恋人还不能做同事啦?”何权拍拍他的胳膊,“你要是实在开不了口,我去跟景潇说,成不成的一锤子买卖,你再这样下去早晚把自己折磨出抑郁症来。”
钱越摇摇头。“不用说,我知道是什么结果,我配不上他。”
“嘿!胡说八道说什么呢!”何权不干了,撑着台面绕进护士站,拽着钱越把他拉到里屋的配药室,让他看自己映在镜子里的脸,“看好了,这是我们大正产科医院产三区的护士长钱越,要长相有长相要本事有本事,心地善良还特别会疼人,谁要能得到他的垂青那绝对是上辈子拯救过地球。”
钱越面露为难之色,转头看着何权说:“主任,你这是说你自己呢吧。”
“有点儿自信!”何权拍拍他的肩膀,“钱越,当初我把你从韩主任那呛过来的时候你可不这样。一进病区就开始皱眉头,把我立下的规矩改了一溜够,那会你多硬气,还敢跟我拍桌子瞪眼。”
眼角的泪痣随着表情微动,钱越叹息着摇头:“不一样,何主任,工作上我可以硬气,但是感情……我是被双亲遗弃的孩子,连亲生父母都不要我,我不知道还会有谁……谁肯对我付出一切。”
“我。”
秦枫一手扶着输ye架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略显艰难地站在配药室门口。他是来找钱越逗贫的,刚进护士站就听到了对方的话。
“钱越,我现在正式跟你表白。”他努力站直身体,尽管这会让他疼得额头冒出冷汗。“我喜欢你,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乃至……”他停顿了一下,收紧按在伤口上的手,“生命。”
想起抢救秦枫时的情景,何权不由得被这番话感动得眼圈发热。他推了推钱越的胳膊,小声说:“别犯傻了,快答应他,要不这小子想不开跳楼了我还得去楼下把他揭起来。”
钱越愣愣地看着秦枫,完全没听进去何权在说什么。秦枫绝对有资格说这种“为你付出一切”的话,只是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接受的资格。
“我……我心里有人。”钱越一开口就让秦枫的表情黯淡下去,好在后面还有,“我不知道……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彻底放下……但如果……如果你能等……”
“能能能!多久都能等!”
秦枫一激动忘了手里还推着输ye架,一抬脚就绊在了架子腿上,咕咚一下给何权和钱越跪下了。
时鑫昊把儿子抱回病区显摆,收了一圈儿红包最后到何权办公室里准备领个大的。病区三个住院医师是干活的主力,方默歇产假,陈萌是个姑娘,就时鑫昊年富力强使唤起来不心疼。现在人儿子生了,何权想着自己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这样对方以后才能心甘情愿地被奴役不是?
他上午打发郑志卿出去个买了个小金锁回来——比起病区主任,专务算闲人,周末还能双休呢。时鑫昊敲门进来的时候郑志卿也刚巧来送金锁,得到何权的默许,他亲手把穿在红绳上的金锁给小宝贝挂到了脖子上。
“谢谢专务。”
时鑫昊倒是没谢错人,何权并没打算给郑志卿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