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他发现钱越已经换好衣服背着包在那站着,于是问:“你不跟她们一块去?”
“不了,我晚上还有课。”
“你今年职称考试没过?”
“学历不够,本科要七年,就算已经拿到主管护师资格也要5年,我还差几个月。”
何权惋惜地摇摇头:“你业务水平高,可惜被条条框框束缚了。”
“慢慢来,我也不着急。”钱越眼角的泪痣微微扬起,“我刚去禾宇的病房看过,血压稍微有一点高,140,不过按他的年龄来说,也算正常。”
“那也得勤盯着,他那状态,错一下眼珠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已经叮嘱好上夜班的了,两个小时记录一次数据。”
“一个小时,你甭管了,待会我去下医嘱。”
正好电梯上来了,钱越冲他点了下头:“明天见,何主任。”
“明儿见。”
景潇从电梯里出来,一看钱越要进去忙抬手扶住电梯门。钱越仓促地看了他一眼,说声“谢谢”低着头匆匆走进电梯。等电梯门关上,景潇问何权:“主任,钱护士长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从来不拿正眼看我。”
何权偏头翻了个白眼——他不好意思呗。
景潇刚进医院时引起过不小的轰动。他父亲是市卫生系统的大员,自己本身又是那种“家里有背景还努力”的典范——海归、博士后、副主任医师,年纪轻轻就能独挑大梁。连何权这么挑剔的人都肯把门诊号交给他来代看,也无怪一向波澜不惊的钱护士长会难得的表露出心思。
钱越喜欢景潇是何权自己看出来的,他也知道钱越迟迟不肯捅破那层窗户纸是为啥——景潇喜欢女的,毕竟社会的主流观念还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另外由于生理结构问题,就算有条隐X基因的男性也不是都能生孩子,或者说没那么容易怀上。所以绝大多数父母还是更倾向于让儿子娶个真正的媳妇,省得将来没孩子还得总跑医院。
虽然如此,但何权还是鼓励钱越把心里话说出来,成与不成总比吊着强。可钱越就是那种人,宁可默默地喜欢,也不愿捅破窗户纸之后到不了一起还弄得彼此都尴尬。何权对此表示不理解,做不成恋人还不喘气了是咋的?
直到郑志卿出现,何权才算真正理解了钱越的想法——是挺尴尬,但也不至于到喘气都费劲的程度。
第18章
晚上查房,何权故意把禾宇那间留到最后,这样好有时间多聊一会。天南海北一通扯,何权慢慢把话题往郑志杰身上引。
“禾宇,你想过没,要是将来孩子问你另外一个家长的情况,你要怎么回答?”
禾宇正在往婴儿穿的小和尚服上贴名字条,听到这话,顿住手望向挂着墙上的电视愣了会神,随后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说:“不知道,还没想过。”
何权瞄了眼名字条,顿时觉得有戏——“关关”,虽然只是个小名,但明显是“郑”字拆出来的。他没直接捅破禾宇的心思,而是换了个说法:“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是按这个给孩子起的名?”
禾宇但笑不语。
有何权在的地方绝不会冷场,他故作八卦地问:“你都肯跟郑志杰过夜了,就没想过可能会有孩子?”
“从我跟他在一起到离婚,七年,没孩子,谁会想到那次就……”禾宇也是无奈,“命中注定,反正我也不打算再结婚,有了孩子,父母也不会再天天催我找个伴儿。”
“有钱有孩子不需要Cao心另一半,这他妈简直是梦幻般的人生。”何权说完赶紧捂住嘴——不长记性,又在病房里说脏字。
禾宇倒是不在意,冲他笑笑:“何主任,你也可以过这样的人生,找份优质基因就行。”
“得了吧,就基因库那些,光一照片,还是P过的,谁知道家里有什么遗传病史?”何权一脸惊悚,“我就碰着过,试管婴儿,用的基因库的Jing/子,孩子生下来先天性失聪,一查,遗传病。好多基因病产检的时候筛查不出来,真生出来才能发现。后来那患者把基因中心告了,倒是打下来几百万赔偿。可管什么用啊,他们家本来就有钱,也不缺这个,倒霉的不还是孩子。”
听到这个,禾宇惆怅地摇摇头,说:“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去基因库找,以你的条件,青年俊才大把挑。”
“我忒忙,生了也没人帮我带,不要。”
“你父母都还在上班?”
“他们在我十二岁那年就过世了,我是外公外婆带大的。”
“啊?抱歉……”
“别在意,就当我没说。”何权眼瞅着胎心监护的数据剧烈波动了一下,赶紧安抚对方,“你现在的周数很容易引起宫缩,一定要保持好心情。”
夜班护士敲敲门进来,把手里拎着的餐桶往餐桌上一放,说:“主任,刚有人往护士站送了份餐,说是给这间病房送的。”
何权看了眼外包装——chao海楼,一碗素面条卖三百多的顶级酒楼——问:“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