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测大概是刚刚何权的例行检查令他感到了羞耻。
好吧,他想,别逼这孩子了。
“如果你现在不想联系父母,那么根据法律规定,可以让一位有律师资格的人担任你的临时监护人以便接受警方的问询。”郑志卿指了指自己,“我来陪着你,你愿意么?”
陈冉紧抿着的嘴唇终于开启:“我会……坐牢么?”
和渠剑英对视一眼,郑志卿拿起桌上带吸管的水杯递到陈冉干燥的唇边。“先喝点水,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
陈冉喝了口水,然后摇摇头,眼神略带惊恐地望向穿着警服的渠剑英。
“老渠,来我办公室坐会吧,前两天刚收着罐好茶叶。”何权招呼渠剑英,他估计警察在这陈冉也说不出什么来。先让郑大白跟陈冉混熟了再说,不是吓傻了谁会把孩子给扔了?
渠剑英明白何权的用意,于是跟着他走出病房。
等屋里就剩自己和陈冉,郑志卿笑着说:“我叫郑志卿,你可以称呼我的名字,或者叫我志卿哥哥,但别叫叔叔,那样我会生气。”
陈冉眼里的笑意闪瞬即逝,很快又被忧愁所代替。他侧头看向空荡荡的婴儿床,谨慎地问:“我没……没害死他吧?”
“没有,他很好,在新生儿病区,有出色的医生和护士在照顾他。”
郑志卿正说着,钱越敲敲门进来,把几块巧克力放到床头柜上。“何主任让我送过来的,他得吃点东西,不然人没劲儿。”他轻声叮嘱郑志卿。
点点头,郑志卿剥开一颗巧克力的包装纸送到陈冉嘴边。陈冉边吃巧克力边哭,看的钱越摇着头走出病房。门诊那边十四五就去做人流的已经够让他们唏嘘了,这又冒出来个十六就把孩子生厕所里的,真不知道学校里的青春期教育课是怎么教的。
等陈冉心情平复一点,郑志卿问他:“你不希望让父母知道,那么要不要通知你男朋友?”
陈冉紧攥住被单,憋了好一会才说:“我都……不知道他的真名……我跟他……是……玩手机游戏认识的……就见过一次面……可后面也打不通他的手机了……”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评价。”郑志卿在心里叹了口气,“和谁交往是你的权利,陈冉,但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那个人,他有责任承担抚养的义务,所以无论是游戏账号也好还是手机号,或者其他网络联系方式也行,你等下都提供给警方,他们会找到他的,好么?”
陈冉点点头,瞪着眼睛望向天花板:“我发现之后想去做手术,可医生说我凝血功能有问题,没有家属签字不能做……我不敢告诉我爸,他知道后一定会打死我。”
“不会。”郑志卿安慰他,“虽然我不认识你的父亲,但我相信,他不会舍得打你。”
“他真的会!”陈冉激动地坐了起来——看来这巧克力是挺管用。
郑志卿赶紧把他按躺回去,劝道:“现在还不能起来,会晕的。”
“我爸以前特疼我。”陈冉边说边抹眼泪,“自从我妈和他离婚之后,我爸那人整个就变了,天天喝酒,脾气也糟糕得一塌糊涂,我稍微说错一句话他就冲我嚷,还摔东西……他说我妈是贱货,对不起他,说如果我不好好学习给他争口气,还不如把我这个贱货生的崽子给掐死!那个人……孩子的爸爸……他说他会带我走,可谁知道在那之后我却联系不上他了!”
郑志卿眉心紧皱。有这样的家庭,无怪陈冉会在外人身上寻求认同和安慰,甚至不惜拿自己的身体当做赌注。一步错步步错,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陈冉的父亲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拍拍陈冉的胳膊,郑志卿沉声道:“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孩子生在厕所里却不向医生求助?”
“昨天……有一点出血……”陈冉使劲咽了口唾沫,“我害怕,想着今天来看看……在走廊上等着叫号的时候,突然很想上厕所,可一进去就疼得起不来了……我怕被人发现通知我爸就忍着,结果没想到……我脑子都空了,后来的事情也记不得,再睁眼就躺在这了……”
“行,我明白了,你等下如实向渠警官说明情况即可,不需要担心坐牢的事。”郑志卿又剥了块巧克力给他,“另外鉴于你是未成年人,无论如何也要通知你的父亲,放心,有我在,他敢对你动手我一定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陈冉抿着嘴含住巧克力,艰难地点了点头。
陪着陈冉和渠剑英那边谈完,郑志卿敲开何权的办公室门,告诉他陈冉想看看孩子。
“抱不出来,在暖箱里呢,我刚看完回来。”何权边说边拿出手机,“不过我拍了照片了,等下拿给他去看。”
其实不用何权说郑志卿也知道他刚从新生儿病区回来——嘴里叼着棒棒糖呢。也就韩主任能干这事儿,他想,除了儿科大夫,谁没事在兜里见天揣着棒棒糖啊!
不过新生儿能吃棒棒糖么?
“你怎么老吃糖?”他问何权。
“之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