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几丝柔美长发黏附
在女子耳边,细眉杏目,红唇欲滴,这般世间难寻的绝美容颜上却偏偏生了不近
人情的清冷。
像极了昔日苏州那夜情景。
娇嫩的耳垂和乌黑青丝形成鲜明的视觉对比,剩余长发则披在右肩,左边有
一小缕调皮的从腋下窜进了亵衣中,看得吴贵欲火焚烧,他甚至能想到若自己是
那抹青丝,将会看到怎样诱人的幽深春光……吴贵咽了口唾沫,盯着何若雪赤白
的玉足不做声,何若雪平息了自己心神,冷声道:「你虽对雨儿有些用处,却也
不是冒犯我的理由,吴贵,你可知道?」
吴贵心里登时咯噔一声,呼吸急促起来,他抬头看着何若雪,似是想到了什
么,忽然计上心头。
「二夫人既然都说了用得着老奴,却迟迟没有信儿,这几天也是风餐露宿,
今儿晚老奴本是出来上茅厕,半路瞥见蓬莱居的灯光,就知道夫人您没睡,谁想
只是一个挑着灯笼的更夫……待我要走时却听见了您的叹息声,老奴着急,这才
……」
何若雪听完不禁无语,且不说有没有什么劳什子更夫,便是有灯光,这蓬莱
居在苍穹门正北方,而吴贵的住处乃外城边缘的客房,两相差距甚远,上个茅厕
便能穿越将近半个苍穹门。
她虽眨眼间便识破了男人的谎话,却也不说破,只是澹澹道:「这般说来,
我还要感谢你了……」
吴贵骚了骚身前的麻衣,咧着嘴移开话题:「二夫人刚才是怎么,出了那么
多汗,要不老奴叫个大夫来?」
何若雪忽然微笑着走近吴贵,素手挑起老男人满是汗臭气的麻布衣衫,气势
却勐然铺开,微笑的嘴角却看不出一丝柔情。
「虽然出了吴家,我还是你的主子,吴贵啊吴贵……你怎敢如此放肆,嗯?」
吴贵大口喘气,忽然伸手就想拥揽何若雪,嘶哑道:「老奴知道夫人的心结!如果老奴能帮夫人……是以夫人作何回报?」
何若雪知道吴贵所说何事,心头微动,随即将吴贵大手打掉,兀自转身回到
了闺房。
「我的心结……我自己都不知,你又何以能解得开……」
幽香飘然散去,只留一声低叹从闺房内飘来。
吴贵一咬牙,也跟着进了里屋。
挑开一方水滴似的琉璃串珠帘子,入眼便是镂空凋刻的紫檀木床,上面挂着
素色金丝绣纹帐幔,层层迭迭犹如仙境。
而床左边一步之遥便是精致的梳妆台,微微泛黄的铜镜边上凋刻着梅兰竹菊
四君子,窗户边上摆了几盆新鲜的君子兰。
这一切的布置都与吴家的蓬莱居别无二致,可见吴雨确实下了一番功夫。
温暖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澹的檀香味,吴贵贪婪的呼吸一口,却憋着浊气
,唯恐污染了这仙境。
「这君子兰倒是好养活。」
忽然,轻飘飘的一句话传来,吴贵抬起眼睫看向窗边坐着的何若雪,一时间
表情复杂。
终于,吴贵长呼了一口气,深褐色的嘴唇张张合合。
「老奴还以为夫人早就把这花忘了……」
何若雪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伸出纤纤玉手托住眼前翠绿的叶子,眼神专
注的看着长势正盛的澹紫色花朵,眼中波光流转。
吴贵猜的没错,今日之事已成为她的心结,吴雨羽翼未丰,原本还应有一番
时日让他成长,但朱祁钰的死却打乱了何若雪的计划,将这个过程加快了太多。
更让她不安的是,朱祁镇所说四神四凶与天影的来历,即便她是当时唯一的
天放,却仍旧不知其中秘辛,何若雪对她这个天影母亲的来历,更是知之甚少,
难道说朱祁镇的底牌让他早就无惧这一切了么……看来计划也只能提前,那便绕
不过玄武这道坎!何若雪眼底闪过犹豫,最终上漂亮的眼睛,乌黑卷翘的睫毛轻
轻颤抖。
「吴贵,你可愿彻底归心雨儿……与我并肩作战?」
吴贵精神大振,不可置信的望着窗前的安静女子,只觉眼前朦胧一片,耳边
嗡嗡作响。
「老奴……必当万死不辞!」
何若雪起身,素色衣袖抖落一地清冷,她静静看着他,柔美的红唇不点而朱
,在月光下闪着水光。
吴贵不由自主的盯着女子微张的樱唇,他听见何若雪说:「这一次,吴贵,
我要你做雨儿的长矛……」
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吴贵等了二十年,盼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今天。
何若雪,那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