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儿子理查德˙约翰˙迪克˙格雷森的中间名以及姓氏,来赋予他的第二个孩子──以一种不乏追念与骄傲,却很平静的心情。
毕竟与夜翼的离别不像与布鲁斯韦恩的那样,太突然,也太迅速。
那时他太过年轻。几乎没有多少次直面重要的人生命逝去的经验,所以几乎情绪失控,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处理。
然而现在他会了。
时间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他想,在顽皮又古灵Jing怪的康诺,终究能够独当一面,又是好多年过去以后,联盟的第一任主席头一次,思考着自己是否将有机会退休。
毕竟,就连黛安娜也已经在上个世纪回到她的故乡去了。
目前,Justice League的七巨头,除了自己之外,都快换了十几轮。最初,一齐创建联盟的所有伙伴,现在,除了上个月到底也离开了他的约翰琼斯以外,早已不在。
树犹如此。
都这么久了,超人在心里耸耸肩,觉得也是时候,不再独揽主席事务,要开始制造一些给下一代成长,以及证明自己的机会了。
──况且,说不定,卡尔艾尔其实意外的适合四处旅游、增广见闻的生活?
正如他发现自己出乎意料的适合等待一样。
事实上,在氪星主席此生的唯一伴侣死去后,最初那十年,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跟着离开。
好比染上古怪的疾病,由灵魂深处扩散。
毒素无声无息蔓延至整个身躯,无法根治也无法歼灭,他渐渐不能思考,不能动弹,不能体会,不能感觉,直至麻木不仁──最终,迈入死亡的国度。
但他没有。
──真的没有。
氪星人曾是如此的煎熬、挣扎、痛不欲生──宛如身在地狱之中,已致于几乎想要放弃。
放弃。
关于那个,所谓趋近于零的可能性。关于那个,克拉克肯特生命当中最后一次的大胆妄想。
他居然曾经想要放弃──明明对他而言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事情?
幸好没有。
以为自己会放弃一切,然后,随着他的伴侣离开──这种直到两千三百万年之后,也让卡尔艾尔非常内疚不安的念头,所幸,只发生在好久以后回头一瞥,极度短暂的早期岁月里面。
现在,他还会想起布鲁斯韦恩。
──不一样的是,心里面会浮现的,全部都是非常快乐、非常温暖的东西。
他想起婚礼当天,那个男人给他戴上戒指,望进他的眼睛;他想起对方是怎么扳过他的头,然后全心全意的亲吻。
他想起黑发阔少爷才刚步入30大关,与迪克笑的像孩子一样,连同母亲马莎肯特还有管家先生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一起庆祝圣诞节;他想起对方说我们结婚吧那一刻,脸上的表情非常狡猾但也非常好看;他想起两人之间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包括自己刚满三十岁那年,蝙蝠侠背后的黑色披风,在大厦的顶层气流间狂乱舞动──那晚他就意识到:眼前的存在,有多么特别。
他记得他们的每一起争吵,每一桌晚宴,每一句爱语,每一项决策,每一次心有灵犀,每一步每一脚印,每一回争风相对,每一桩和解,还有体谅。
他怀念他们并肩作战,成家立业,一起开创正义联盟,见证了瞭望塔落成,还有──
对方张嘴,轻喊某三个音节时的样子。
深刻。
平凡。
唯一、无可取代。
这就是为什么,氪星遗孤在绿箭侠误以为主席已经疯了,打算上前,直接解除掉蝙蝠侠的时间静止状态,那时。
──是他最后一次,不小心失手的原因。
因为。
卡尔艾尔想要再次听见,布鲁斯韦恩呼唤他的,那个名字,活生生的,又一次。
为此。
──为此。
他就能够继续呼吸,继续活下去,哪怕世事变迁、改朝换代,哪怕也许不能被旁人理解。
他会。
如果暂且将时间倒转至好多个世纪以前。
克拉克肯特生平有过无数回,因为布鲁斯韦恩的存在,在瞭望塔上,他几乎难以承受羞愧尴尬,简直宁可马上跷班──当然,超人的责任感,令这些冲动从来都没有被真正执行下去。
只是,最极端的有三次(他差点实施了)。
第三名尴尬的事情,发生在卡尔艾尔三十二岁生日过后不久。
那天,约翰琼斯突然要(还是单身的)氪星主席来一下大厅,因为正义联盟的主要投资者来访。
理由非常正当,他开始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很有主席范儿,答应之后,挂上严肃温和脸,离开监控室。
走近一看,他就后悔了。
──妈啊这不是几天前要人签名卖x(误)的花花大少吗靠??!!!
超人的公共面具当场gui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