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胸,纵身便往船舱中冲了进去。
人未落地,黑暗中劲风扑面,舱中人挥掌拍出。俞岱岩右掌击出,盛怒之下,
这一掌使了十成力。两人双掌相交,砰的一声,舱中人向后飞出,喀喇喇声响,
撞毁不少桌椅等物。俞岱岩但觉掌中一阵剧痛。原来适才交了这掌,又已着了道
儿,对方掌心暗藏尖刺利器,双掌一交,几根尖刺同时穿入他掌中。对方虽在他
沉重掌力下受伤不轻,但黑暗中不知敌人多寡,不敢冒险径自抢上擒人,又即跃
回船头。只听那人咳嗽了几下,说道:“俞三侠掌力惊人,果是不凡,佩服啊佩
服。不过在下这掌心七星钉也另有一功,咱们倒成了半斤八两,两败俱伤。”
俞岱岩急忙取几颗“天心解毒丹”服下,一抖包裹,取出屠龙宝刀,双手持
柄,呼的一声,横扫过去,但听得擦的一下轻响,登时将铁门斩成了两截,这刀
果然是锋锐绝伦。他横七竖八的连斩七八刀,铁铸的船舱遇着宝刀,便似纸糊草
扎一般。舱中那人纵身跃向后梢,叫道:“你连中二毒,还发甚么威?”俞岱岩
舞刀追上,拦腰斩去。
那人见来势凶猛,顺手提起一只铁锚一挡,擦的一声轻响,铁锚从中断截。
那人向旁跃开,叫道:“要性命还是要宝刀?”俞岱岩道:“好!你给我解
药,我给你宝刀。”这时他腿上中了蚊须针之处渐渐麻痒,料知“天心解毒丹”
解不了这毒,这把屠龙刀他是无意中得来,本不如何重视,于是将刀掷在舱里。
那人大喜,俯身拾起,不住的拂拭摩挲,爱惜无比。那人背着月光,面貌瞧不清
楚,但见他只是看刀,却不去取解药。俞岱岩觉得掌中疼痛加剧,说道:“解药
呢?”
那人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滑稽之极的说话。俞岱岩怒道:“我问你要解药,
有甚么好笑?”那人伸出左手食指,指着他脸,笑道:“嘻嘻!你这人怎地这般
傻,不等我给解药,却将宝刀给了我?”俞岱岩怒道:“男儿一言,快马一鞭,
我答应以刀换药,难道还抵赖不成?先给迟给不是一般?”那人笑道:“你手中
有刀,我终是忌你三分。便说你打我不过,将刀往江中一抛,未必再捞得到。现
下宝刀既入我手,你还想我给解药么?”
俞岱岩一听,一股凉气从心底直冒上来,自忖武当派和天鹰教无怨无仇,这
人武功不低,也当是颇有身分之人,既取了屠龙刀,怎能说过的话不算话?他向
来行事稳重,原不致轻易上当,只是此番一上来便失了先机,孤身陷于敌舟,料
想对方既有备而来,舟中自必另行伏有帮手,又兼身中二毒,急欲换取解药,竟
尔低估了对方的奸诈凶狡,当下沉住了气,哼了一声,问道:“尊驾高姓大名?”
那人笑道:“在下只是天鹰教中一个无名小卒,武当派要找天鹰教报仇,自
有本教教主和众位堂主接着。再说,俞三侠今晚死得不明不白,贵教张三丰祖师
便真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未必能知俞三侠是死于何人之手。”他这般说,竟如当
俞岱岩已然死了一般。俞岱岩只觉得手掌心似有千万只蚂蚁同时咬噬,痛痒难当,
当即伸手抓住了半截断锚,心想:“我今日便是不活,也当和你拚个同归于尽。”
但听那人唠唠叨叨,正自说得高兴,俞岱岩猛地里一声大喝,纵起身来,左
手挥起断锚,右手推出一掌,往那人面门胸口,同时击了过去。那人“啊哟”一
声,横挥屠龙刀想来挡截,百忙中却没想到那刀沉重异常,他顺手一挥,只挥出
半尺,手腕忽地一沉。以他武功,原非使不动此刀,只是运力之际没估量到这兵
刃竟如此沉重,力道用得不足,那刀直堕下去,砍向他膝盖。那人吃了一惊,臂
上使力,待要将刀挺举起来,只觉劲风扑面,半截断锚直击过来。这一下威猛凌
厉。决难抵挡,当下双足使劲,一个筋斗,倒翻入江。
那人虽然避开了断锚的横扫,但俞岱岩右手那一掌却终于没有让过,这一掌
正按在他小腹之上,但觉五脏六腑一齐翻转,扑通一声跌入潮水之中,已是人事
不知。俞岱岩吁了一口长气,见他虽然中掌,兀自牢牢的握住那屠龙刀不放,冷
笑一声,心道:“你便是抢得了宝刀,终于葬身江底。”蓦地里白影闪动,一道
白练斜入江心,卷住那人腰间,连人带刀一起卷上船来。俞岱岩吃了一惊,顺着
白练的来路瞧去,只见船头站着一个青衫瘦子,双手交替,急速扯动白练。俞岱
岩待欲纵向船头击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