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档进口烟的味道。
“今天才来的?”女人一下子站直了身体,竹子在她边上很是摇晃了一阵。她的眼睛在看到严盛掏烟的时候就亮了起来,紧绷的每一根手指都透露出激动。
“是啊刚到这里,连有什么消遣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哪有卖东西、换东西的。”
“我带你去个地方,只要两只要一根烟!你给我一根烟就行,我带你过去,想找消遣什么的你可以去那里自己看,或者你要我陪你也行。”
一根烟?这算便宜还是贵呢?
严盛耸耸肩,在女人靠过来之前就抽了一根烟递过去:“带路吧。”
女人果然停下了靠近的脚步,收下烟之后还撩起头发朝他挤了挤眼睛。她小心地把烟收起来,末了还故意拽了两下原本就包得紧紧的浅色恤衫。
领口又往下移了一点,她等了两秒确定这人真的只是要她带路,然后才转身走开去。
这片看起来就十分密集的竹林里果然有路,碎石铺成的小路早已被飘落的枯叶遮得严严实实,要不是严盛打着手电查看了一下还真没看出来。
女人带着他在竹林里绕来绕去,走了好几分钟才走出去。
严盛本来都已经有些开始紧张了——毕竟仙人跳什么的即使在安稳社会里也不罕见。然后他看到了夜色下的一栋平房。
这栋房子看起来要比严晓娟在王家宅的房子更古老,墙面剥落的石灰底下露出残破砖头。墙壁和屋顶的造型看起来就是省一带常见的乡下民居,只不过这个常见要往前追溯起码五十年。
黑沉沉的瓦片压在头顶,屋檐边缘还刷着白灰。他们走过去的这个方向正面对着很长一道外墙,墙壁一头有扇旧木门。
女人带着他们走过去,在门上敲了两下之后就用本地话说了一句什么。木门不一会就发出吱哑声打开,里头有个身形矮小的老头。
老头只用不屑的眼光扫了她一眼,随后就盯着严盛看。
女人又说了两句什么,老头这才往边上让了让。
“进去呀。”女人看严盛没动就催促了一句。
说真的,眼前这一幕看起来实在是像足了陷阱。严盛提起戒备往门里走,舒茗就跟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门后可能会跳上来一群彪形大汉直接动手打人。
然而什么都没有。
门的里面居然是一条狭长走廊,靠近门口方向另有一扇关上的房门,老头堵在门口对他比了个继续往前走的手势,指了指走廊底部。
那里有扇开着的门,灯光从里面泄出来。
这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像是已经废弃了的房子里,居然藏着个小酒吧!
——也许说酒吧也不太正确。
走廊底端的房间十分宽敞,房梁上挂着一盏煤油灯。屋子里摆放着好几张配长凳的桌子,看起来简直就像个古装片里的客栈布景。陈旧的桌椅都被擦得很干净,大部分桌边都有人坐着。
房间里侧有个木头柜台,柜台后的木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酒和饮料,还有些塞在框子里的小包装零嘴,简直就是低配版酒吧吧台。
吧台里坐着个圆脸的中年人,看到新人进来也不出声搭理,瞥了一眼就继续擦他手里的玻璃杯。
可惜那杯子并不像酒吧里常见的那样清澈透明,模糊又有着划痕的表面一看就是那些小饭馆里粗暴清洗之后和餐具封在一起的那种。
没人招呼他对严盛来说反而乐得轻松,本身他对“酒吧”就不感兴趣——徐老太太家地下室里翻出来的酒水可要比这里好上很多。
他在吧台附近一张靠墙的凳子上坐下来仔细地打量周围。
他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聚集在这里的人们显然更关心自己的事。有些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有些人躲在昏暗的角落里卿卿我我,有的人独自喝着酒吧台斜对面的墙角钉着块搁板,上面居然放了个不知哪年产的老年看戏机!
国产平板机已经很旧了,却仍然可以用。一群人挤在那片抬头看着,平板上居然在放一部至少二十年前的爱情电视剧。画面小、声音更小,可那群人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看来那女人带他来这里还真没糊弄人——这就是安置点里人们的“消遣”。
想到门口“地下工作者”一样的接头方式也许还是私底下的消遣?
“上面的领导说如今大难当前,物资极度匮乏,要求所有人减少不必要的消耗。”说话的还是那女人,她晚了一会才走过来,却直接在他身边坐下:“烟、酒,这些都是明面上禁止流通的东西。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上次有酒鬼喝醉了闹事,弄伤了好几个人的关系。”
“不是说山上不许闹事吗?”严盛记得传单上的禁止事项。
“是啊,他们管得很严,偷东西、抢劫、私买私卖,抓到了直接送去‘劳改’。”女人笑笑,表情却很轻松:“但管得再严也要‘抓到’,对吗?”
看严盛还不太明白,她又捋了一下头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