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开了那么多年黑加油站,活耗子也是那种见风转舵的货色。他忍着痛支支吾吾和严盛求饶,口水血水糊了一嘴。
严盛嫌他恶心,一脚把他踹到床边之后拽下块枕巾就团了团塞进他嘴里。
“想死就说,否则闭嘴。”确定这家伙说不出话也没法反抗,严盛这才稍作放松站起来:“今天给你点教训,你给我呆在这儿别出任何动静。否则”
活耗子拼命点头,心底里也不知道把他那些不靠谱的手下骂成什么样。
严盛对这些也没什么兴趣,他又瞪了对方一眼,快速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最后就捞了件搭在椅子上的厚外套。
出门还不忘把房间门给反锁上,之后就头都不回地钻进走廊尽头的厕所里,拉开那扇和楼下一模一样的窗户。
幸好,胡子还全须全尾地在下面等着呢。
这房子的层高也不高,严盛把手里的衣服往下一丢引起胡子注意,然后才从窗口翻出去。他抓着窗框一点点往下,尽可能地更接近地面了才松手跳下去。
安全落地。
“你怎么跑二楼去了?”
严盛伸手阻止他继续问:“快走,他们都醒了。”
“!!——”胡子立刻就要原路返回,却被严盛一把抓住。
“爬墙,正门那儿肯定有人。”
“墙?!——”胡子张了张嘴做出这个字的口型。
好吧,墙头是不太高,两人努力一下也能够着但墙头上都是玻璃渣子和铁丝啊!
严盛从地上捡起刚才活耗子房间顺来的厚衣服,叠了叠手一甩就搭到了墙头上:“用这个垫着,扎不死你的。”
他自己先上手按了两把确定没问题,然后使力把胡子先托上去,等他翻过去了自己才上。这厚衣服的确好用,不过经两个大男人的蹂躏之后也被玻璃戳破了一个口子,严盛跳下墙的同时手臂被划了一下。
“啧有钱人还买便宜货。”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受点小伤,他根本不在乎地甩了一下手,抬手把破衣服从墙头揭下来。
这里距离他们藏油桶的地方不远,胡子快手快脚地把两桶都拎了过来,看他揭衣服还纳闷,“这还要?”
“不然留墙头上告诉别人我们从哪走的?”严盛白了他一眼,接过一个桶:“走了。”
不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就顺着来时的小路绕了回去。
断崖那处下坡比上坡难,亏得王赖子他们能发现。两人先把油桶吊下去,然后才一个个顺着系好的绳子爬下去。
到了底下拽着绳子用力一甩,上面扣住的绳结就松开了,绳子落在脚边堆成一坨。
完美。
到了山崖下面总算稍稍放心,两人却也不敢大意,拎着收获快步回到逗留了几天的水边。
天光更亮,晨雾比之前淡薄了不少。这几天来他们放在岸边的东西此刻都已经被搬回了船上,严晓娟正站在船头往他们的方向眺望,边上的缆绳柱上端端正正坐着只玳瑁猫。
“回来了!”看到两人的身影,她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严姐,我们回来了!”胡子此刻是衷心感到了归属感——谁要待在什么山贼的村子里啊!
昨晚抓住的那俩人在岸边坐着,双手捆在背后。王赖子看到严盛的身影就想爬起来,肩膀直晃:“大哥、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小兄弟你看!他回来了!”
舒茗在两人边上站得笔直,薄雾中像一棵挺拔的小树。他朝严盛看过来,也露出一抹微笑。
“严叔。”
“恩。”严盛朝他一抬下巴:“上船,我们要走了。”
他没指望反锁的房门能关住活耗子,那毕竟是他的地盘。更别提方才从山崖那边滑下来的时候他好像有听到房子那边传来什么人的叫声。
“这两个人呢?”
“丢这儿,死不了。”等他们离开之后这两货想跑还是想叫都随便了,反正那山上的人没多久估计也能找到这里。
胡子提着油桶就直接往厨房走,挂桨机是被隔在那边的。严盛最后一个上船,他把搭在船舷的板子收了回去,抄起放在墙根的竹竿朝岸上挥了一下。
“你们退后些,别让我看到在走之前你们还要作什么妖。”
“是是是。”王赖子低头哈腰,边上另一个人狠狠地瞪他,却也担心严盛又跳下船折回去揍他们。
船后传来挂桨机的声音,船微微的动了。严盛用竹竿撑着岸边比较坚硬的地方,让船借着水流往外挪。离开这处山壁的凹槽之后,水流的力量变得更明显,水泥船顺水离山体越来越远。
严盛看着晨光中的岸边,浅水中还有许多杂物在沉浮着,其中一截木头上站着三只铅灰色的大鸟,其中一只歪过头,用绿色的眼睛看他。
这几只鸬鹚是打算留在这里了吧?毕竟是他们在灾后遇到的第一片陆地啊。
竹竿一轻,离开了水面。严盛把手中的长杆空抡了半圈放回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