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很饿。
他快饿疯了。
大概是他肚子里发出的声响太大，同桌姑娘忍不住从书包里掏出巧克力，推了过来，怯怯地说道:“季、季棠，你是不是饿了，我这儿有巧克力”
季棠和她对视了几秒，在对方瞳孔中窥见自己因为饥饿而显得格外狰狞的脸，顿了顿，才咽了口唾沫，轻声道:“谢谢。”
他把巧克力掰成块塞进嘴里，甜腻的固体在口腔中融化，这感觉让他非常恶心，但他还是像一个正常人一样飞快地吃完。
“你你下课就快点回家吧。”同桌压低了声音，又瞅了瞅季棠白皙俊秀的脸，不由得红了红耳朵，“我听到赵栋他们说，要叫人收拾你他说，他说你抢了他女朋友”
季棠根本没听到同桌在说什么，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一个男孩吸引了。
赵栋。
男孩正在和一个女孩说话，表情懒洋洋地，应该是刚打球回来，身上都是汗。似乎是感觉到季棠灼热的目光，他望了过来，然后皱了皱眉头，丹凤眼一凛，压出凶狠的表情，用手对着脖子划拉了一下，一副挑衅的样子。
季棠着迷地看着男孩的动作，饥渴地闻着对方散发出的诱人的气息。
好香。像是刚烤出来的鸡排，还滋滋冒着油，带着太阳的热量。
季棠神经质地咬着食指关节，低着头，努力不让口水流出来，脚尖却因为兴奋而不停地点地。
找到了。找到了。
食物。美味的食物。
这个下午过得前所未有的漫长。
下课铃一响，季棠
只来得及扶了扶眼镜，就在同桌担忧害怕的目光中，被赵栋等人推搡着往外面走。
他们把他带到学校放置体育用品的一个半废弃教室。
“啧，班长，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赵栋捏着季棠的下巴，然后羞辱地拍了拍他的脸颊，看到眼镜后，还骂了句“四眼仔”。
季棠痴痴地闻了闻，没有开口。他怕自己一张嘴，口水就全部流出来了。
他忍得浑身颤抖。一屋子的食物。各种味道的，他感觉胃部在叫嚣。
季棠的沉默和颤抖，让赵栋以为他是恐惧。这反应让少年的虚荣心大大满足，他又是稀奇又是厌恶，没想到一贯只会冷着脸装逼的小白脸居然胆子这么小。
“有胆泡我的马子，怎么，现在吓成这个狗屎样？”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老大，要怎么教训？”有人谄媚道。他早看季棠不爽了。实际上他们班的男生没几个对季棠爽的，谁叫女生就是喜欢季棠这种学习好的四眼仔呢？
赵栋思考了一会儿，恶意的目光从上而下地打量季棠:“把他裤子扒了。”
众人得了话，一拥而上，季棠像是被吓傻了似的，任由他们动作，只是愣愣地看着赵栋掏出手机对准自己。
“哇——老大！这眼镜仔鸡巴真大，他还硬了！”
“真白屁股也挺翘的”
这话是刘强说的，赵栋下意识看了看，反应过来又觉得恶心，只好厌恶地踢了刘强一脚，“妈的搞屁股的赤佬，见个白的屁股就想搞，真变态！”
刘强搓了搓手，讨好道:“老大，你不是要教训他吗？我搞他屁股，再拍下来，把照片贴咱学校宣传栏上嘿嘿嘿！”
“就是就是，看那些女生还会喜欢这个烂屁股的眼镜仔！肯定吓得半死哈哈哈哈哈哈！”
赵栋见季棠垂着头一声不吭，下面那玩意儿翘得老高，正往外冒着白色的ye体，不由得大为光火，恶心得不行。
“要搞就快点，我可不拍！”他把手机丢给另外一个人。
刘强yIn笑了一声，裤裆鼓鼓的，还有闲心特意叮嘱别拍他的脸，获得同伴的笑骂，这才转过身，拎着季棠柔软的头发往后拽，他想看对方害怕恐惧的目光，想听到求饶:
“小sao货，看到老子的鸡巴没”
——他的声音在看到季棠的眼睛后戛然而止。
季棠的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此刻他那种亢奋到极点的目光便再无法阻挡，只见他咬着手指，口水从指缝里流出，嘴里还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活脱脱的变态。
刘强吓了一跳，心里有些胆怯:“你发什么神经啊啊啊——！！！”
季棠一拳打在少年的腹部，他本来想控制力量的，但长期的饥饿把他弄得几乎无法思考。这一拳甚至让刘强当场晕了过去，倒地时身体还在抽搐。
食物。美味的食物。
季棠一边神经质地呢喃，一边一拳一个把这些人高马大的体育生揍得满地打滚。
这些只是水果，不解饿，先放一边。
季棠擦了擦口水，把察觉到不对、拎着铁管冲过来的赵栋横踢一脚，踢到放桌椅的地方，发出巨大的声响。
赵栋惨叫一声，剧烈的疼痛让他站不起来，只能惊惧地看着季棠走过来，一脚踩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