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图斐尔闭目思考了一阵,面色沉穆的说,“我们明天先启程回蓝沽星,等到那片纸张的调查结果出来再商议吧。”
他转身走远,脚步沉稳——
宋琅……凛一……
如果你们真的是同一人,那么不论是我还是星盟高层,都不可能放任你独善其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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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蓝沽星之后,阿穹和狐九都选择留在宋琅原先居住的楼房中,没有跟随兰维离开。
对于他们的决定,兰维只是不在意地一哂,便由他们去了。反正他一直看不过她身边的那两个半兽人,倒也省得膈应。
至于星盟高层那边,在得知了一些关于那张符咒的资料后,便派人着手打探宋琅和凛一的下落。对外,官方只称蓝沽星的超级老古董近来身体不适,将消息都封锁了起来。
……
晚间,中国式的楼房里。
“喂,你说她是不是不会再回来,绝情地把我们都忘记了?”
狐九伸脚踢了踢面前人青黑色的蛇尾,说:“都已经一个多月了,连星盟的人都打探不到半点她的行踪……呵,她离开得真是干干净净,一丝预兆,一丝线索都没有。明明之前还在一起看星星,转眼就不要我们了,你说是不是很过分?”
阿穹不说话,蛇尾一摆就将狐九逼退了宋琅的房间——别玷污了这儿的气息。
他微微仰头,伸出分叉的蛇信子,在空中发出一阵轻微的抖索声,又缩了回去,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她的气息,已经稀薄到几近没有了。
“哼,你这条恬不知耻的痴汉蛇,每天除了舔空气还会干别的吗?”
狐九见愤然的谩骂并没有引来他的丝毫注意,心中更是不忿。不就是仗着自己天赋异禀,味觉灵敏无比,能在这处主人居住了几个月的房间里找到气味吗?有什么可得意的!
不过,真的那么有感觉吗?
狐九怀疑地看了看一脸沉溺的阿穹,皱起眉,也试探性地伸出艳红的舌头,虚舔了一下空气——呸,什么都没有。
直到狐九又嫉又恨地离开,阿穹才转过身,打开角落里的柜子。顿了顿,他挑出一条味道最为清甜的毛巾,闭起双眼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这是……她当初用来替他擦拭头发的那一条……
他紧绷的身体轻微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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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燥凉,星月明耀。
这一晚,岑寂的庭院四处静悄悄,只有微风吹拂的沙沙作响,与水池边轻浅的撩水声。
阿穹低垂了头,坐在岸边,不时伸手撩起一捧水。
太·安静了……这种在遇见她之前早已习惯的安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难以忍受。
没有她踏着露水、踩在落叶上时带着独特韵律的步履声,没有她清晨在树下练剑时的悠长剑yin声,没有她晚间熟睡时谨慎又香甜的清浅呼吸声……
真是太寂静了,死亡一般的寂静……
他又用手撩了撩水,发出澄透的声响。指尖冷凉,仿佛他的余生,都只能伴随这样至静至轻的水声,回忆那些苦涩而甜蜜的、无法诉说的点点滴滴……
她还会不会回来呢?还是已经遗忘了他,往后的那么多年,都不会再记得这样卑微又卑劣地渴求着她的半蛇人?
“阿穹……”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
他蓦地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愣了愣,又黯然垂下了眼帘。
“呵,低头,我在这儿。”轻笑的声音响起。
不、不是幻听!
阿穹愕然地睁了睁眼,看着地上的一只朱红雀鸟。
朱红雀鸟用尖喙轻轻一戳眼前呆滞的人,口吐人言道:“是我,宋琅。如你所见,我用了一些家乡的术法,暂时寄魂在这式神雀鸟的身上,只有这样我才能避过他人眼目,来与你一见。”
阿穹依然呆呆的不说话,青灰色的眼眸却渐渐泛出了水光。
“阿穹?”宋琅一愣,扑腾着翅膀跳上他的肩头,连忙问,“你怎么了?莫非是我这副形貌吓到了你?”
久违的熟悉声音从耳畔传来,像是她亲昵地贴伏在他耳边,对他窃声私语一般。
阿穹只觉整个右耳都酥麻了起来。
耳尖忍不住一动,他连忙将雀鸟从肩膀捧下,局促地摇了摇头,心脏怦怦直跳,耳后也悄然漫开了一片霞红。
“没被我惊吓到就好。”
宋琅放下了心,就地一坐,窝在他手心里,说,“我的身体距离这里太过遥远,寄魂的术法也无法维持太久,我便长话短说了吧。”
听到她停留的时间短暂,阿穹手心一颤,眼神也不再躲闪,将雀鸟捧近了一些,认真看着它。
“这次回来,看到你和狐九无恙,我就放心了。希望你们原谅我之前的不告而别,只有那样,才不会有人为难你们。”宋琅微叹了一口气,淡声说,“我此去遥远,今后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