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被退货回来也不是件大事,谢兰退的货也不算少了,他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也算是走大运了。
他的室友还是先前那个,见他回来,鼻子里哼出一股气,说:“你怎么那么不争气?伺候一个总比伺候一群强。”
简一就低着头,整理他的床铺,也不搭话。室友想跟他说话,才不管他听不听。他说:“不过回来也好,跟谢兰能有什么好结果?不如趁着年纪小还漂亮,找个肯娶你的。”
简一问他:“那你找到了吗?”
这话就戳中了这o的痛处,好半天,他才说:“你管我呢?”
其实他们都知道,从良在这一行说起来像个童话,不被玩死就不错了。简一忽然就有点难过了,于是坐在床边,就那么发起呆来。
室友问他:“想什么呢?”他拿出烟盒,问简一抽不抽,简一摇摇头,他就自个儿拿出一支,点燃了,猛吸一口,缓缓地吐气,说:“以后你就喜欢了。”
简一被呛得咳嗽,正好全哥他们的经纪人来找他,他就逃命似的出去了。
全哥找他也不为别的,就是跟他说自己给他找了门新生意,简一也没什么不行的,就点头同意了。
回去后他洗了澡,把自己从里到外都洗得干净。他心里有股说不出来又压不下去的紧张,之前也这样,那会儿他正打算爬谢兰的床。
新的客人是什么样呢?他忍不住在心里想起来。胖的瘦的矮的丑的?脾气好的?脾气差的?他想不到。他想问室友是怎么克服这份紧张的,但出来时对方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全哥又来找他了,这回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他笑呵呵地说:“简一,你真是走大运了,谢兰又来找你了,你也算是有点本事。”
他懵了,傻乎乎地问:“那新客人呢?”
“换小弘去了,你就别管了,伺候好谢兰才是正经事。”
全哥一口一个“谢兰”,没半点尊敬。等把简一带到谢兰跟前,他又很亲昵地喊对方:“兰姐,人给你带过来了。”谄媚程度堪比古代太监。
谢兰懒得理他,只招手叫简一过来。简一坐到她身边,她抬手就把简一搂进怀里,把他的脸转过来看伤好得怎么样了。
谢兰的目光落在脸上像针扎,简一的眼神胡乱瞟就是不敢看谢兰。
“小全啊,你也真是的,小简的脸上还带伤呢,你就知道赚钱,掉钱眼里去了。”谢兰说,“还是太安逸了。”
全哥心说谁知道这伤是不是你打的,万一你就想让人的伤好不了呢?论心狠还得是你,大冬天的把人赶回来。
再者,做这行的只要不是丑的不堪入目,伤成啥样都得去接客,简一只是脸破了又不是那地儿破了,接客是没问题的。
漂亮的货色是不愁买家的。
于是小全就笑:“爱钱也不寒碜,您说是吧兰姐。”
但他一看谢兰的脸色,笑容就僵住了。
他也算人Jing了,谢兰脸上带笑,但看着可一点儿都不高兴。也是,谢兰还没说要退货呢,是简一自己回来的。他也是蠢,听了简一的一面之词,就着急忙慌地找下家。
这事往小了说,就是私自卖谢兰的二手货;往大了说,就是不尊重谢兰。
于是立马补救:“要说新到的一批货里,我还是最喜欢简一,漂亮听话,就是有点轴儿。我见他一身伤回来,有心让他休息,他自己是不肯,总想给我分担,也是贴心。”迅速甩锅,希望还来得及。
当然来不及。谢兰又不是被几句话就能哄住的傻子,再说了,她还记得小全骗她的事儿,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足够她找缘由发落他了。
但她没在简一跟前说什么,转而让小全出去了。全哥一出包厢,风一吹,一后背的冷汗。这狗杂种。他在心里这么骂,他知道店里得为这事歇个把月,就为了个oga!
不过简一确实漂亮,这oga他早早就看中了,偏偏是个有爸的孩子。
那个做鸡的oga接客来者不拒,可人一说要碰他的儿子,就翻脸,给多少钱都不肯。也不知道那鸡是怎么生的,看着也只是中等稍偏上的漂亮,却偏偏生出个十成十好看的儿子。
全哥在心底冷笑,不愿意又怎么样,最后人还不是被玩死了,看得跟眼珠似的蠢儿子也得落他手里。
这厢,谢兰把手一松,但仍是搭在简一的肩上:“我让你走你就真走了?真听话。”
她这话听不出喜怒,简一一时也琢磨不出她是夸他还是骂他,于是他点点头,算作回答。
谢兰犯不着跟这美丽废物生气,她问:“脸还疼吗?”
“不疼了。”简一说。其实还有点刺挠,但约等于无,他不想节外生枝。
但谢兰不这么想,她说:“那还气着吧,也是那东西不懂事,我给你出气。”
她说的出气,不是把人打一顿完事的那种出气。身上沾了黑,手段就脏污得很。谢兰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捧着个盖着红绸的木盘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