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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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瑗·天意从来高难问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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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拎着外衣,估计是雨太大,拿来罩在他和赵熹头顶了,可衣服挡不住雨,两个人落汤鸡似的,都不能去抱赵瑗。

    内侍鱼贯而入,捧来物品,又默契地退下去。

    福宁殿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赵熹擦了把脸:“把你上衣脱了吧,湿漉漉的黏着不舒服。”

    赵瑗开心地绕着他俩的腿边跑圈,他可太喜欢打雷啦!

    轰隆隆、轰隆隆——

    岳展的上衣脱下来,赵瑗被他后背的纵横伤疤所震慑,又惊讶道:“叔叔,你背上怎么有字?是写的吗?”

    岳展说:“是刺的。”

    他站在小凳子上,踮起脚,为了让他看的清楚,岳展弯了弯腰。

    赵瑗指着岳展背后的小字,一个个念过来。

    “尽……”

    字太复杂了,也许是因为他启蒙是倒过来的缘故,现在看每个字他都要反应一下。

    叔叔能不能倒立呀?倒过来他就认识了。

    轰隆隆,轰隆隆——

    “当年岳展谋逆,下大理寺狱参验,背后刻的就是此字!如今出现在这刺客背上,必然是岳展党羽见谋逆不成,对官家怀恨在心。岳展虽死,他曾经的部曲仍阴藏诡计,私下以他姓氏为号行军,伏请陛下恩准臣等就此刺客详查,找出幕后主使,不然容留此等祸心之人在鄂州前线,恐要生事。”

    赵瑗穿着紫袍,站在赵熹身边,下面是一层层白纱,刺客那一刀差点捅到了他的骨头。

    越过父亲的肩膀,他向下看,发现秦枞称病告假,不在队列。紫袍大臣跪在中央,众臣神色紧张,朝堂上落针可闻。

    “忠……”

    幼小的赵瑗艰难辨认,赵熹穿着柔软的中衣凑过来一起看,发间被雨水沾湿以后透出一股馨香,搔在岳展背上,以至于他背后的肌肉缩了缩。

    忽然,赵熹点了他的名:“普安,你也见过这刺客,以为何如?”

    赵瑗道:“臣以为,岳展身后有字、有什么字,天下皆知,靠刺青就认为这刺客是岳展党羽,实在武断。难道今日所有耳戴金环之人都属于女真?”

    这个字好难呀,可他不好意思让岳展倒立,就想自己倒立过来看,还好头刚一歪,他就模模糊糊认识了。

    “报……”

    大臣道:“正因为岳展身后的字天下皆知,这刺客纹刺于上,足以见他对岳展之死怀恨,乃至于行刺乘舆。岳展虽死,竟有如此遗祸,不将他明正典刑,不足以儆天下之人!”

    赵瑗摇头道:“我不知。”

    那臣子冷笑:“大王难道不知道有此字吗?”

    “国……”

    赵瑗雀跃道:“我也要刺青,我也要在背上纹字!”

    赵熹和岳展一起笑了:“你先认全字再说吧!”

    雷打的越来越急,赵熹道:“你叔叔不爱人知道这个,因此外头人都不知道,你要保密,知道么?”

    赵瑗懵懵懂懂:“知道了。”

    叔叔真奇怪,这是多好的字呀!等赵瑗有了纹身,他要到处去晃荡,说不定就不穿上衣了,赤裸裸给人看。

    胳膊上隐隐约约有一些痛楚,赵瑗向前一步,赵熹面前的那张御桌不再高大,他直视殿下的臣子。

    “我不知道的是,岳展已死七年,尸骨朽烂、不知何处,上无父母、下无儿女,无处鞭尸、无法株连,敢问相公还要如何明正典刑?”

    那是夏天第一场雷雨,最后一道闪电,劈开天空,劈过窗棂,透过绢纱照到岳展背上。

    水珠滑过岳展的皮肉,被赵熹拂去,像一种妥帖、爱护的擦拭。

    霎亮霎暗的四个大字。

    尽忠报国。

    完颜宗望的东路军就驻扎在开封城郊外,赵熹登上山岗,极目远眺,甚至可以望见归鸿掠过樊搂的檐角。高处风大,冬末春初寒冷的风一下下扇着他的脸颊。

    哗啦啦,哗啦啦,山岗下的营地,金军的旗帜在飘扬。

    他从营帐里躲了出来,康履和别人在给他和赵炳收拾东西,流水一样漫进漫出,赵炳看起来很想和他交流一下在金营的心得,可他假装没看懂,径自说要出去透气,离开了。

    远远地,他听见赵炳质问康履的声音:“他是不是前两天给吓着了?可我看他脸色挺红润,吃了什么补药?”

    我的脸色很好吗?

    赵熹盘腿坐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冰凉凉的,有些僵。

    风声忽然寂静了一秒,迟疑着,赵熹转过头去。

    果然是乌珠。

    见到他的时候,赵熹的内心竟然还有一些酸楚难过,如同在完颜宗望说出那些话以后,两个摇摆的日夜中他所感受的那样。他舍不得这个人,被抛弃在这里的时候,只有这个人愿意救他,对他表白,被他俘获。

    可是。

    赵熹把头转回去,仿佛没看见乌珠一样打坐。

    乌珠走到他身边,站着,如同一堵墙,声音从上砸下,很闷,低低的:“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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