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还担心陆鸣像刚才一样下她的面子给她难堪,但是试探两下,对方照单全收,宋罄书又重新放下心来。
隔壁桌子上的花似繁伸过头来点那开口打趣的同学,“你羡慕呀?可惜你没我们陆鸣的好福气!”
花似锦皱眉准备跟出去,又想起地上的妹妹来,
沈重接连打了几下他的脑袋,整个人压在吴承恩的肩膀上,跟花似繁斗嘴,“我说这么个小白脸你心疼个屁啊你!豆芽菜似的我扇两下都不敢还手的货色,你说说你怎么偏就喜欢这种人!什么品味!”
吴承恩坐在椅子上,像个木偶,被沈重当着几十个同学的面搓揉。
坐在这张桌子上的除了沈重几个,都是这一年里的三好学生,谁也不敢给陆鸣摆脸色,都是尬笑着摆手。沈重觉得没意思,凑在陆鸣耳朵边说,“怎么回事,大半天都不过来,金屋藏娇了啊?”
花似繁做个鬼脸,转头去跟吴承恩说说笑笑去了。
花似锦先叫起来,“沈重你干什么!耍酒疯滚外边儿去!”
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帮陆鸣的被子里倒了半杯白酒。
满桌子的人都彼此说着恭维话,宋罄书咬着嘴唇,从自己瀑布般的长发里瞥见陆鸣转过头来朝向她的一个微笑。她立刻抬头也还去一个微笑,手上替陆鸣夹菜的动作越发殷勤。
陆鸣拿擦手巾的手顿了一下,瞥了沈重一眼,看见他面前摆着地小酒盅。再看一眼酒气熏人地沈重那种赤红的脸,大概就知道他这是已经喝醉了。
沈重拍了几下吴承恩的脑袋,又伸手揉狗头一样揉着他那头整齐搭理好的短发。嘴巴上说他眼镜没白戴,火眼精金傍上花似繁少奋斗二十年;手上去扯他的衣领袖口,说要看看他是不是只狐狸变得,来偷花似繁的命火。
“沈重!你别耍酒疯!”
花似锦脸色黑得难看,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沈重搭在吴承恩肩膀上的手。
可陆鸣像是没看到,擦完的手帕扔在桌子上,转而冲花似锦问道,“你怎么不拦着点。沈重喝多了,待会儿回家去被发现弄不好几天不能出门了。”
“跟你说话呢,哑巴了你!?”沈重不客气的伸手拍了下吴承恩的脑袋。
“狐狸精!”沈重呸了一声,摇摇晃晃站起来。
“刚才没来得及倒酒。今天预祝咱们班上的各位前程似锦。”陆鸣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白酒,神色自若。
这边她哥哥花似锦皱眉,转身斥她两句,“少说点,没大没小!”
吴承恩捏着筷子的手搭在卓缘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陆鸣又看向自己的右手边,宋罄书正一脸端正的微笑看着他,“你来晚了,得自罚三杯哟。”
旁边的同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慌忙挪椅子往后退,也没有个人想着去扶一把,硬生生地两个人滚成一团。索性这房间的地上铺着厚厚地地毯,大抵不会多疼。可两个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
这边坐在花似锦身边的沈重喝了酒,嘴上没个把门的。刚才打趣了陆鸣不算,现在看花似繁菟丝花一样攀着吴承恩的肩膀,眼里满是煞气。
花似繁一拉,原本靠在吴承恩身上的沈重猛地倒进她怀里,把她撞得一趔趄,两个人往后倒在地上。
满桌子哄堂大笑。
酒杯端到陆鸣身前,桌子上的人都笑看着。宋罄书面含微笑,两只手举着酒杯,递到陆鸣的身边,换了别人,正好是抬手接过去一饮而尽的距离。
花似锦心里暗叫不好,连忙伸手去拉沈重。可喝了酒的人,力气格外大。加上沈重平日里惯是个混世魔王的形象,他一站起来,整间屋子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沈重你别过分了啊!我警告你,马上放开他——哥!你管管他呀!”花似繁气得跺脚,脑袋后面的马尾辫乱飞。
吴承恩肩膀上搭上一只手,紧接着就是酒气熏人地一声吆喝。坐在对面的人噤若寒蝉,脸色白了两分。吴承恩马上猜到自己身后的人是谁。
“喂!”
旁边有人打趣,“宋大校花怎么只给陆鸣夹菜,不给其它同学展现下同学情吗?”宋罄书听了只笑。
正和旁边班长说笑的陆鸣瞥眼看过去。
“陆鸣,沈重刚才高兴多喝点。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呀。”
花似锦笑着回话,宋罄书的手僵在那里,举到半高的酒杯放不下拿不起的。手腕一下千斤重,脸上也热得发烫。就在她几乎要离席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接住了她手里的酒杯。
围观的人不知道如何是好,拿眼睛去偷看花似锦。花似锦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放在桌上的手捏成个拳头。过一会儿,他准备站起来去拉两人的时候,沈重猛一下从地毯上弹起来,风一样地卷出门去。刚巧站在门口的人被他一下子推得撞在墙上。
“哥!”花似繁见自己的亲哥哥不理,又喊陆鸣,但陆鸣只笑着,不说话,一副看戏模样。她又想起自己上次拌嘴时说的话,脸上一红,上手直接去扯沈重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