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就是这片林子,绝对不会有错!”
这人磕头时,额头沾染的泥水溅上凤衡衣摆,后者盯着那些泥点子,轻轻蹙眉,“那尸体呢?”
两人答不出话,齐齐跪在地上哭着磕头,求凤衡息怒。
凤衡淡漠地看了他们后背片刻,忽然抬脚踹在对方胸口,两人接连飞出去老远撞在树上,口中喷出一大口血,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话都说不清楚的东西,留着也没用。”凤衡扭头,对身后那名侍卫道,“杀了。”
那侍卫拔出腰侧佩刀上前,抓起一人后领就要下手。
漆黑雨丝中,一抹白影从树后走出,看了眼浑身泥水的两名侍卫,隔着咆哮的雨丝,声音轻缓地飘过来,“你在找晏瑾?”
狂乱风雨中,白渊如同一株岿然不动的兰草,那只伞将他与外界隔开,树林里再怎么风雨飘摇,他依然从容地撑伞站着,四处飞溅乱蹦的泥水,也不能将雪白的衣角弄脏分毫。
凤衡与白渊不是一类人。凤衡从前不怎么在意这号人物,对白渊最深的印象,就是晏瑾好像喜欢他。
看见那抹不染尘埃的白色出现在雨夜中,他没由来觉得厌烦,冷声道,“跟你有关系?”
扑面而来的敌意,白渊并不接招,只平静回话,“他不在这里。”
凤衡这才正眼看他,联想到什么,出了雨伞的遮挡走向白渊,脚步略显急促,旁边撑伞的侍卫小跑才能跟上。
凤衡上前抓了白渊领口,对方身上终于染了雨水的湿痕,“你把他弄走了?”
白渊看着他没说话。
这人越是一副故意不说的冷静模样,凤衡就越是焦躁,掌心将对方攥得紧了些,“他没有死,对不对?你们联手骗我?”
白渊低头看了眼领口那只手,心念微动,一股无形的力道猛然将面前这人震开。
凤衡连退几步稳住身形,好歹没当着对方的面摔倒。仔细看去,白渊面前有一道近乎透明的白色气墙,乳白色灵光流转,隔绝在两人中间。
透过烟雾般的气墙,白渊的声音混在雨丝中,“我带你去见他。”
天色熹微时暴雨停了,只剩牛毫似的雨丝刮在天幕下,凤衡一行人收了伞,随白渊来到归云观后山。
兰草地旁边有一座简陋的土堆,前面立了块方形石碑。这石碑被搬过来充当墓碑前,似乎经历了不少风吹日晒,粗糙的表面爬满裂痕。
石碑上什么也没写,大概是之前某任观主葬身之处。凤衡看了片刻,扭头问白渊,“晏瑾呢?”
白渊指了指那座无字碑,“就在底下。”
凤衡盯着那座寸草不生的坟茔,又看向白渊,勾唇道,“出家人也可以打诳语么?你在这儿立个碑,随口说说这里埋了谁,你以为我就会信?”
白渊双手拢进袖中,淡淡睨着他,“有一座坟,总比弃尸荒野好。我将晏瑾的尸身带回来,就埋在此处,你不信算了。”
凤衡瞪着那无字碑,像是想要洞穿这简陋阴森的东西,看清楚那个梦魇般让他挥之不去的人,是不是真的躺在底下。
他凝眉盯了片刻,往后退开,朝身旁侍卫招手,“把这座坟挖开。”
白渊挑眉,看了他一眼,没有阻止。
众侍卫立即动作起来,十多把铁楸围了一圈,吭哧吭哧上百下,很快就挖掉一半的土。
凤衡闲闲站在旁边,脸上一点也不着急,甚至有点期待,像是等着揭穿某个谎言,接下来就可以逼迫白渊交代晏瑾真正的去处。
众人挖了大半个土堆,底下显出漆黑的棺材一角。凤衡眉尖跳了跳,心中徒然一沉,正要叫他们继续挖,身后一人道,“你疯够了没?”
众侍卫迟疑地顿住,凤衡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转过身,看见萧络身上脸上沾了雨水,负手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凝的看着那群人刨坟。
抛尸那夜,白渊将晏瑾尸体带走,后来萧络处理完手边事务,曾经到归云观来看过几次。这座坟的存在他早就知道,因为亲眼看到白渊抱走晏瑾的尸体,所以从未产生质疑。
萧络缓步走过来,凤衡指着底下逐渐显露出来的棺材,“你不想验验么?你真觉得他死了?”
萧络冷眼看他,“他死没死,你不是最清楚么?毕竟晏瑾那晚,是当着你的面咽的气。”
凤衡收回手,不说话了。
萧络讥讽道,“活着的时候你折腾他,将他当做货物一样说送就送。现在人死了,你跑来挖坟想证明他没死,有意思?”
凤衡闭了闭眼,所有情绪都在一瞬间掩下去。他挑了下唇,反唇相讥,“你真厉害,这几句话说的,我差点要以为你当初对晏瑾有多好。”
萧络抿唇看着他,两人无声对峙片刻,凤衡转身,让一众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侍卫下山等着。
无关紧要的人扛着铁楸走光了,凤衡才接着道,“我是将他送给了耶律格没错,可是当时你也在场,你有半点维护过他?和耶律格成亲换药,不是经过你默许的?自己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