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会这么丢脸,她就不会迷失在一声声的「大姐姐」中,被这群孩子邀请来陪他们一起上课了。
为什么…她会在上课啊?
陆续有孩子从这栋建筑里钻了出来,应该是到了课间休息时间。
在这里,不戴眼罩的人才是异类。
荧点了点头:“他经常来学校看你们吗?”
“姐姐,您和王子殿下长得好像哦,”一旁的小同桌满心好奇,她是个外向的孩子,主动向荧搭话道,“你们是兄妹吗?”
…地面上?
空说要带她来见他的「朋友」,没想到他竟带她来到了坎瑞亚的城区。
她打趣道。
离开纪念广场后,空带着她来到了一栋简洁的建筑。
“你不是说,想见我的「朋友」吗?”他顺手抹去她嘴唇沾上的砂糖粒,“这些是就给「朋友」带的礼物。”
她怎么知道现在小孩子的数学题会这么难啊…光是看懂题目都费劲。
这竟是一所学校。
“哥哥刚才去买什么了?”
…他根本就是想看乐子才过来的!
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窗外,空此时就在窗边站着,俨然一副教导主任巡查课堂纪律的模样。
“这就是哥哥的「忘年交」?”
远处广场上的机械钟发出缓慢而沉重的响声,是下午两点的钟声。
是「命运」的暴君,亦是倒悬的贤人。
兄妹俩各怀鬼胎,心照不宣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殿下平时工作这么忙,怎么会来学校?”
“独眼的老者……”她总觉得在哪见过,“渊上他们好像都会随身带一个小刻像,是不是就是——”
“是伊尔明,坎瑞亚末代的王者,”空见妹妹好奇,便向她介绍道,“这个纪念广场就是国民建来怀念他的。”
“嗯,对于坎瑞亚的国民来说,伊尔明就是最后的精神寄托。”
为什么,还偏偏被面前这位笑得和蔼可亲,戴着单边眼罩的老师点了名?!
这是一个倒悬的独眼老者塑像,它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广场的中心。
看来这忘年交还是单方面的,人家可不认他这个朋友。
“我在想,哥哥会不会又把我丢下不管了——那些不负责任的父母遗弃孩子之前,都会给孩子买上一个冰淇淋,或是带他们去平时根本不会去的游乐园。”
确切来说,是重建后的坎瑞亚城区,新的建筑摈弃了大量多余的装饰设计,以实用性为主。
但在周围「同学」们期盼的目光中,荧还是硬着头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阳光无法进入地底,坎瑞亚和渊下宫一样,依赖人造的「太阳」来区分昼夜。
空还没回答,便有几个胆子大的孩子围了上来,好奇地用露出来的那只眼睛打量着来客。
可他之前不是还说自己没有朋友可以介绍给她认识吗?
坎瑞亚尚能住人的城区均已完成了重建,只有王庭还是破破烂烂的,仿佛是为了时刻警醒着国民不要遗忘过往。
趁着老师背过身开始板书,小同桌又低声问道:“姐姐,你去过地面上吗?”
吃完糖后,她用一种近乎哀怨的语气委屈巴巴地说道。
他们的眼睛和凯亚戴因的一样,有着标志性的四芒星瞳孔。
穿过一个广场时,荧在广场正中央的巨大塑像前停了下来。
上次渊上从身上掏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个出来,他心疼得不行,生怕哪里磕坏了,拿在手里好一阵检查。
这小姑娘肤色虽因常年照不到阳光而变得苍
空什么时候也变得嘴馋了?平时也没见他主动吃零食,都是她喂到嘴边才吃。
空不仅对她的求救信号视而不见,反而还学着这些孩子的样子,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她背后突然被空推了一把:“去吧,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时间退回到一小时前。
孩子们个个都戴着眼罩,但这丝毫没影响到他们纯真快乐的天性。
最后,在同学们的热烈掌声中,她犹如凯旋的战士般坐了下来。
显然是猜出了他的试探,在故意调侃他。
荧往他怀里的纸袋看了一眼,全是些糖果点心之类的小零食。
坎瑞亚人不是不信仰神明吗,这富有神性的塑像是怎么回事?
哥哥的「朋友」就住在这里?
“这位新同学,能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吗?”
古老的飞艇依旧悬于空中,只是愈发逼仄的地底不足以让它像往日那般自由——它几乎要顶到「天花板」上了。
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怜,他们应该是坎瑞亚的纯血国民,尚且能维持着「人」的形态,但每个人脸上都戴了眼罩。
所幸,在荧绞尽脑汁地动用了她贫瘠的,仅存的那一点知识储备后,总算解出了这道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