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不愧是深谋远虑韩太傅,夺走盛周战神之名,你可就是文成武就,盛周天下第一人了。”
深谋远虑,盛周战神,文成武就,盛周天下第一人——可是有什么用呢?不照样养出个没有心的不孝子?
韩修终究是把头低了下去,无力地抵在手背上。
然后他克制住发抖,声音微弱但清晰地说:“李恤,我给你道歉,我给你认错,你想怎样都可以,只求……”
他停顿了一下,换了个更正式的说法:“我求你,我真的求你……”
傲骨如松的韩修,一辈子没有求过人的韩修,这时忽然舍弃了傲骨,放下了尊严,开口求人。
李恤被这一声求给镇住,停下一切动作,震惊地看着韩修。
“你求我?”
“对,我求你。”
真的在求,不是听错了,李恤心脏剧烈的颤动着,一股复杂的情绪蜂拥而入,令他莫名的恐慌。
他连忙松开了韩修被反拧住的手,不敢再如此大逆不道地逼迫韩修跪趴着。
“你……你要求我什么?”李恤心脏狂跳,神情惶然,总觉得韩修接下来要求他的事情,必然是他最不愿接受,也最无力承受的事情。”
“你是不是,想求我放你走?”
因为太害怕韩修会说出这话,所以李恤干脆先说出来,就好像太恐惧面对失败,于是干脆从一开始就放弃努力。
然而韩修撑着脊背直起身,回头看向他,却摇了摇头:“我不求你放我走,你可以一直囚着我,锁着我,一直到我死。”
死字狠狠触痛了李恤的心脏,令他当场就想怒吼阻止他产生任何这方面的念头。
然而话未出口,他却已经被韩修的举动震惊得发不出声音。
韩修突然很主动,两手攀着他的肩膀,然后颤颤的将唇递过来,亲吻他,取悦他。
“我求你别再恨我了,我只求你这个。”韩修凑近李恤耳边,用轻柔带着微哑的声音说道。
然后他继续亲他,取悦他,求一次就亲一下,求一次就亲一下,卑微又极端的,想用这种方式化解李恤对他的恨意。
黑化帝王vs清冷太傅39
李恤完全被这样的韩修镇住了,已经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太傅居然主动亲他,这怎么可能?在做白日梦吗?
李恤怔怔地体验着韩修主动奉上的热情和忏悔,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否则他那孤高无双的太傅,怎么会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渴求而卑微的姿态?
李恤无法拒绝这样的韩修,再也按捺不住,反过来将韩修压住,热烈的回应他。
这场疯狂持续了很久,中间韩修一直在求他,求他别恨他了,还不停地说怎么样都可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李恤简直被这样的韩修诱惑到发疯,恨不得把韩修揉碎、咬碎,揉进自己怀里、吞进自己肚里,彻底把他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再也分不开。
那场疯狂过后,李恤的仇恨值又降了3个点,现在的仇恨值只剩12了。
可是这种讨好和恳求的方式,似乎只有第一次管用,之后不管韩修再怎么主动,李恤的仇恨值就一直没有再动过。
于是韩修又消沉了,失去了目标,像个没有魂魄的空壳一样熬着。
李恤因他那昙花一现的热情和主动而欣喜过一阵,以为他的太傅终于为他折服了,他终于不用再担心太傅从他的手心里逃脱了。
然而接下来他就又面对了那个死气沉沉的韩修,才明白自己是真做白日梦了。
也因为这一场幻灭,李恤更不留情面地报复韩修,还要求他去参加招待南梁使团的宫宴,而且是戴着镣铐。
南梁使团里有梁非,这是韩修一生最大的劲敌,结果却是要戴着镣铐。
韩修没有为此动任何情绪,没有激愤,没有哀求,就这么木然的,默不作声地接受了。
那日在大殿上,他在群臣面前戴上这镣铐,李恤的仇恨值就降了,这次说不定也会降。
这样想着,他反而有点期待这场会继续剐他尊严与傲骨的宫宴了。
天色渐暗时,皇宫一片灯火辉煌,朝臣百官往来不息,将偌大宫殿活络成了人间烟火地。
韩修很早就跟礼部侍郎问清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先一步坐定了。
他一身正式的太傅朝服,人端坐于一方红木矮几后,即使一语不发、一动不动,就只像个雕塑一样默默坐着,在声色犬马的奢华大殿中,也依然夺人眼目,但凡是人刚跨入大殿的门槛,第一眼都一定会下意识看向韩修的身影。
仿佛他就是天穹上那一轮皎皎明月,无论漫天星辰再怎么多,也都会沦为陪衬,他永远是无法忽略的那一个。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皎皎明月如今双手落魄地戴着镣铐,唯有早早到场,把手垂在桌案下,才能避免叮叮当当从人群穿过的尴尬。
南梁使团白天已经正式在朝会上露过脸,客套寒暄了几句,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