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脸色白了几分,嘴唇嗡动,却无法发声反驳。
因为,姜舒愿所说的,是事实。
他确实跟郁明简分房睡。他们的婚姻,从最开始……就是为了应付差事,没有实质内容。
“你找明简的话,我不知道他几点回。”姜若沉闷道,“要不你去公司找他吧。”
“我也不算找他。”
姜舒愿丢下话,大步往楼上去。
姜若吃了一惊:“舒愿!”
姜舒愿没理他,步子又快又急,不一会儿就走到郁明简卧室门口。正要推门而入,姜若也跟了上来,刚到楼道口就摔了跤,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
姜舒愿皱眉:“你这摔跤的毛病还是没好啊,爸爸提过几次要带你去医院,你就是不去。”
“明简还没回。”姜若忍痛说。
“我知道他没回。”姜舒愿一把推开房门。
姜书愿如此随意进出别人起居室,实在出乎姜若意料。更令他错愕的是,姜舒愿进去后,自顾自拉柜门、翻抽屉,很快把郁明简原本整洁的卧室弄得凌乱不堪。
不知姜舒愿到底要做什么,姜若有些慌神,语气都着急起来:“你、你这是做什么啊。”
似乎姜若的问题很可笑,姜舒愿冷笑一声,把姜若往旁边推开:“你别管,我在这儿又不跑,郁明简怪不到你头上。”
他拉开床头柜,把里面的日常物品一股脑儿倒出,从最底层的抽屉,找到一串玛瑙手链。
姜舒愿这才停止翻箱倒柜的行为。
他把手链在姜若眼前晃荡两下,唇齿里吐出话音:“这是我设计的手链,我现在想要拿回去,有问题吗?”
姜若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不只是没说话,就连呼吸,也仿佛消失了。
姜舒愿戴上手链。他先是戴在右手,觉得跟其他的几条手链不搭配,又换到左手。做完这一切,他才想起姜若的存在,挑衅地看向自己哥哥。
姜若垂低双眸,因为竭力忍耐情绪,唇瓣都快失去血色。
他的哥哥,姜若,总是这幅怯懦模样。
姜若母亲与姜为臣之间婚姻,从最开始就缺乏感情基础。她被父母强迫嫁给姜为臣,婚后情绪郁郁寡欢,跟姜为臣夫妻关系不睦。生下姜若后,据说到了不让姜为臣碰的地步。姜为臣有钱,不缺她一个,在外面索性养起情人。但姜若母亲既不让丈夫亲热,又无法容忍丈夫出轨,一次情绪歇斯底里,差点把房子烧得Jing光。姜为臣又怒又怖,决意跟姜若母亲离婚。姜舒愿的母亲舒荷,借此抓住机会,摇身一变成为姜家新的女主人。
姜家名正言顺的长子姜若,反而成为姜家最不被关注的存在。过于文弱安静的性子,让人觉得不管怎么踩在头上,肆意欺辱,也不知道反抗。
偏偏这样一个人……竟然跟郁明简结了婚。
想到这里,姜舒愿幽然开口:“你跟郁明简结婚后,就没上来过吧。”
姜若气息静静的。
姜若执拧的沉默,让姜舒愿的语气忍不住尖锐起来:“你想从我手里抢走郁明简,我都搞不定的人,轮得到你吗?真以为他看上你了?你这个笨蛋!被他耍了都不知道!还不是因为你是我——”
突然,一个低沉发冷的嗓音响起:“你在这儿做什么。”
姜舒愿刷地扭头。
郁明简站在走廊上,面无表情打量姜舒愿。
见到郁明简,姜舒愿不再理会姜若,转身朝alpha走去。他当着姜若的面,踮起脚尖,暧昧贴近对方,举起自己手腕:“过来把我的东西拿走啊,毕竟你都结婚了,我的东西再出现在你家,不合适对吧。”
郁明简的目光越过姜舒愿,落向自己卧室。
房间被姜舒愿翻得乱七八糟。
郁明简眯起眼睛:“你既然知道不合适,就不该擅自出入一个已婚alpha的家中。”
被郁明简针锋相对,姜舒愿愣怔一下,显然被气到了,眼眸沾满恼意:“分得这么清楚,那郁大公子怎么不把我指纹删了!”
“还有,”他一指姜若,直通通说,“你跟他婚都结婚了,分什么房睡?你郁明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心寡欲了?还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是嫌这空房间太多不住可惜吗?”
姜舒愿越说越没分寸,郁明简的眼神暗下来:“闭嘴。”
他跟姜若分房睡,的确是事实,但这种事实,轮不到姜舒愿评头论足。
被郁明简慑到,姜舒愿神色摇晃,又不肯服软,挑着沾染怒意的杏眸,与郁明简无声对峙。走廊里蓦地陷入寂静,oga与alpha的信息素在空气里冲撞。
姜若低着脑袋,瞧向灰色地砖的纹路。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多余,比空气里漂浮的一粒尘埃还要多余。
姜舒愿的行为让郁明简反感,姜若的沉默,同样令郁明简心生不悦。姜舒愿的性格张扬傲慢,姜若也好不到哪去,被指着鼻子辱骂,竟还跟木头一样傻站。这种性格,被人欺负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