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吗？”郁明简散漫笑笑，“姜若很乖，很听话的。”
叫阿东的年轻人走过来。章岚平静说：“你先送小姜先回去。”
章岚低头插着花。她在百合旁插了一束满天星，不满意，又取出来，没抬头地问：“为什么挑那孩子？”
章岚眉心一跳，啪地放下剪。
“你一定得过来，”肖维话锋一转，“有你想见的人。”
“待会来宴府吃饭。”
“你跟他在没在一起过，还有没有感情，我不管，”章岚直白说，“只是我必须提醒你，你结婚的对象可不是他，而是他哥哥。”
连续熬几天夜，睡不够钟头就起床，本就不太舒服。他吃得难受，咽不下这么多食物还勉强吞咽，胃都隐隐作痛起来。
郁明简这场婚事结得荒唐，领证前甚至没告知还在海外的父母。章岚得知消息，竟是通过媒体爆料的新闻。等她连夜回国，郁明简的婚事已传遍k市，沸沸扬扬。
“你跟姜家另一个儿子断干净了吗？”
姜若整理好画室散落的物品，背着书包，步子很慢、小心翼翼踩进新落的积雪里。画室旁有个公园，几个年幼的孩子正在打雪仗，堆雪人。孩子们仿佛糯米丸子，穿着厚厚的棉服，开心得
“听清楚，”章岚冷冷道，“郁家不允许出这种丑闻。”
“射击馆。”
宋玲离开后，姜若放下画笔，注视空空荡荡的房间。许多还没完成的画，静静陈列在木架上，空气里弥漫颜料特有的气味。
章岚放下餐具，擦擦嘴角：“阿东。”
换衣服时，肖维打电话找他。
姜若不擅长、甚至有些畏惧社交，这间画室，是他为数不多与“社会”还有连接的地方。
“你帮我关门哦。”宋玲交待。她晚上跟恋人有约，拎着挎包走了，没多久却又折回来：“小若，外面下雪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好的。”
章岚问得过分直接，根本不给郁明简含糊其辞的余地。郁明简有些意外章岚尖锐的态度，眼神凉了几分，往后靠住沙发背，缓缓开口：“我跟姜舒愿就没在一起过。”
“没有。”郁明简摘掉手套。
“太远了，不去。”
午饭在冷冰冰的氛围里结束，郁明简推推开椅子：“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是，夫人。”
“宁姐，我想再待会。”姜若说。
章岚的目光落向自己儿子：“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你大了，我跟你爸左右不了你做决定，但站在我的立场，确实很失望你的做法！”
，把饭菜不停塞进嘴巴。
冬季景色萧索，从窗户一眼望去，实在毫无看头。郁明简手撑下巴，忍不住打个呵欠。
章岚将满天星的枝子剪掉一截，调整位置放入花瓶。
“在哪？”
宴府是会员制高档餐厅，肖维的社交基地之一。
郁明简从小学射击，枪法很准，成绩可以参加国际赛事。不过他今天纯粹为了发泄，根本不在乎打得怎样。
怎么稀里糊涂，就答应了结婚呢？
明明知道……他根本不喜欢自己。
姜若回家后，一个人待着，忍不住胡思乱想，不知道郁明简被章岚留下，会不会遭受责备，想得心神不安，待不下去，于是逃避地跑来画室。
“还能有谁？”肖维卖关子，“等你啊。”
章岚严厉的口吻，没有敲打到郁明简，反倒惹出了alpha性情乖戾的一面。郁明简眯着眼睛，似笑非笑起来：＂两个人长得不像，我分得出。”
画室在老城区，开很多年了。以前姜若在这里跟宋玲的父亲学画，读大学时，宋玲父亲去世，女儿接手画室经营。姜若从那时到现在，每周过来教半天的画。
虽然宋玲告诉他下雪了，但姜若还是很惊讶，没想到雪下得这么大。绒毛一样的雪花纷纷扬扬，很快遮满屋檐、街道与枝头。整个世界都变得洁白无瑕。
他的确不喜欢太过顺从的类型，更偏好张扬、明艳之人，能制造新鲜，给他兴奋。
射击馆的教练拍拍他肩膀：“郁，心情不好？”
郁明简一时没再接腔。
“谁。”
孩子们陆续被家长接走后，画室里只剩姜若一个人。宋玲穿好羽绒服，走过来笑着问：“怎么还不走？”
被章岚一通警告，郁明简本就不佳的情绪更加雪上加霜。他开车跑去射击馆，打了一下午靶。
她压着愠怒，眸光直视郁明简：“不过你既然做了选择，就得承担选择的后果。你擅作主张结婚，不要过几天没兴趣、玩腻了，又闹离婚，甚至捅出更难堪的乱子。”
冷气从房间缝隙钻入，丝丝缕缕，像细小的虫子爬进体内。姜若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
章岚哼一声：“我竟是头次听说，原来我儿子喜欢乖的、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