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召集他们暂时隐避到某处,可若是乱禄再次亲身出马的话,这回就真的会被一网打尽了!”满儿不觉轻抽了口气。不不会吧?又要再来一次集体大屠杀?“还有,满儿,这事连爹也不知道,其实我”柳兆惠一咬牙。“我也早就是匕首会的兄弟了,所以,胤禄若是继续追查下去的话,恐怕连我也逃不掉了!”猛然抬首,满儿惊骇地望定柳兆惠。“惠舅舅!”柳兆惠苦笑。“是真的。”满儿顿时整个儿傻住了。她到底该怎么办?静坐在梳妆枱前,满儿默默地自梳妆镜里看着身后的胤禄自行更衣准备上床,因为他知道再怎么命令她,她也不会再为他动根手指头了。她究竟该不该杀他呢?为了替双刀堂与匕首会报仇,也为了他冷血嗜杀的个性,以及他所犯下的那一桩桩血淋淋的大屠杀,更为了将来会被他杀害的牺牲者,还有她的舅舅,她的确应该杀他。可是金禄曾经对她那么好,曾经是她唯一的朋友,曾经带给她一段充满欢笑的日子,即使是现在的胤禄,他原也可以任由她与那些双刀堂的兄弟们一块儿被杀害,或者随地乱丢放任她自生自灭,但他没有,他仍然将她视为妻子,不在意她的杂种血统,不在意她对他的敌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但这是他对她的好,她无法不承认。为公,她应该杀他;为私,她不应该杀他。她究竟该不该杀他呢?包重要的是她下不下得了手杀他呢?那张娃娃脸仍是金禄,但那副冷漠的表情是胤禄,那一举手一投足的习惯性小动作是金禄,但他散发出的那身凌厉气势是胤禄。他是金禄,也是胤禄。她下不下得了手呢?“胤禄。”“嗯?”“雍亲王的血滴子是你在统领的吗?”“是。”“你很爱杀人?”“是。”梳妆镜中,两人目光相对。“如果我请你不要再杀人,不要再去铲除反清复明的志士,也不要再为雍亲王统领血滴子,你”她的眼神注满了央求,她的声音更是流露出无尽哀恳。“可以听我的吗?”“不可能。”他的回答不轻下重,不疾不徐,却清清楚楚地表达出无可改变的绝对性。“那”下唇轻啮,她又低低道。“如果是我的亲人,无论如何请你不要伤害他们,即使他们是反清复明的志士”“不可能。”牙根一紧。“如果是我最亲的亲人”“不可能。”她忍不住发火了。“难道一定要是你自己的亲人,你才”“也不可能。”满儿呆了呆。“连你自己的亲人都不行?那那若是你的孩子”“还是不可能。”“欵!”她不觉失声尖叫。“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能放过一马?”天哪!他果真是如此冷酷到六亲不认吗?“该死的就该死,”他的神情始终保持一贯的冷漠淡然,既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即便是我的长辈、兄弟姊妹或儿女,只要我认为该死,我就杀,绝不容情。”一声抽气,满儿的双眸骇然大睁。即使是他的长辈、兄弟姊妹或儿女,他都不放过!不,他不是金禄,这个人绝对不是金禄,他是嗜血残暴的十六阿哥胤禄!就在这一刹那,她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于是,她不再犹豫,紧紧抓住镜中的影像,看着他来到她身后攫住她双肩,顺著他的手势,她徐缓起身,并回过去与他面对面。他开口欲待说什么,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玉桂的声音。“爷?”胤禄很自然地侧过睑去面向门,并开口问:“什么!”可话才问一半便猝尔中断,并闪电般收回两眼来盯住满儿。“回爷,查总管要玉桂提醒您,后天儿是密妃娘娘的寿辰,您得准备著。”“知道了。”胤禄的声音就如同他的脸色与眼神一样,很平静。“你下去吧!顺便叫塔布来。”“是,爷。”脚步声迅速远去,胤禄仍俯眸盯住睑色苍白的满儿,读取她眼底的痛苦、困惑、懊悔、无奈与不知所措。“我”满儿舔了舔唇办,沙哑地说:“必须这么做,可是我并没有忘了金禄对我的好,还有你对我的照顾,所以我会陪你。”反正她也逃不掉,即使逃掉了,也不见得会更好,因为除了金禄和胤禄,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对她好了。她正想退后,谁知那双攫住她两肩的手却更坚定的使她无法动弹,望着那丝缓缓自他唇角流下来的血,她心头一痛一紧,愈加挣扎著要退开。天,让她先死吧!不要让她亲眼看着他死啊!“放开我,我说了我会陪你的,放开我呀!”伹他不放,也不语,依然紧盯住她,盯得她愈来愈心慌。不,不要这样看她,她从来没杀过人,都怪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实在太过残酷无情,才使她愤然下了手,但她到底是如何下手的自己也搞不太清楚,只知道一瞬间后,事情就结束了,同时,她也后悔了。“放开我,我要”“爷,塔布在。”“进来。”胤禄终于又开口了,嘴角溢出的血也更多了。塔布应声推门进入,只一眼,便吓得差点没晕过去“爷!”他惊叫,继而震怒地瞪向满儿“你这个该死的贱女人!”他怒吼著冲过来,打算一掌将柳满儿活活劈死。“住手!”塔布及时停下挥出去的掌势,疑惑地转过眸来“爷?”再一眼,他更是惊恐地扭头朝外大吼“来人啊,叫太医,快叫太医呀!”顾不得惩罚凶手,他手忙脚乱地扶住了胤禄。“爷,您请放手,塔布扶您到床上去躺著。”胤禄的身形晃了晃,两手却仍旧紧抓住满儿不放。“塔布,”他的声音也依然很平静。“替我保护福晋,不要让她伤害到自己,也不准任何人伤害到她,听懂么?”深邃的眼神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