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狡兔有三窟。不过海恋怀疑关问浪至少准备好十窟,否则的话,岂可随便就有落脚处。关问浪将海恋放在软床上,然后勾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你真的打算把我囚禁起来?”她坐直身子,忍气问道。赶不走、骂不开,她究竟得跟他纠缠到几时?“在你说实话以前,这屋子暂时充当你的监狱。”他睨她,毫不认?自己有错。“你到底要我说什?实话?”她强烈抗拒。“就你查到的线索,不许有任何的隐瞒。”他的脸孔往前探,两人仅离寸许距离。她反射性的往后一坐,回避他的气息。“你多心了,我根本就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哦?”“你囚禁我只是白费工夫。”她悄悄扫视了周遭环境一眼,寻找有没有逃走的空间。“别寄望石飞渡会赶来救你。”冷讽蓦然传来,关问浪熟悉她的举动,当她眼波一转,立即窥破她的企图。“他是不可能找到台中来,你死了这条心。”他一语道破,也沉声警告。她一怔,旋即反驳。“你别太过自信。”“不信?我们不妨打个赌。”“无聊!”她懊恼的别开脸,不愿看他自信又跋扈的神态,她好像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似的。她恼在心里,不愿再跟他谈,然而,脚踝却被一双冰凉的手掌给捧起来。她吓一大跳,心脏狂跳!“你又在做什?”他揉著她受伤的脚踝道:“还是上药会比较妥当。”“不用了,不劳你费心。”她抽腿。这算什?怀柔政策?关问浪却紧握不放。“不治疗妥当,以后吃苦的还是你自己。”“那又如何,不关你的事。”“当然是我的事,我还得靠你替我揪出神秘人。”“说来说去你还是只想利用我。”她冷冷笑了,人生最悲哀的感情莫过于此。“我很高兴自己能够觉醒,不再被你所迷惑,否则呆呆的被你利用下去,真成了最笨的傻子。”“觉醒?”他扬眉,不以?然。“如果你有这么潇洒,又怎么会舍不得丢掉我送你的订情婚戒。”她早知道将会再度面临这种状况,转低的声音又陡降一度。“你再也不能羞辱我了!”她解开上衣两颗钮扣,露出些许雪胸,细白的颈项上已经没有佩戴红丝线,更没有白金戒子。“你看清楚没有?我丢掉它了,我丢了!那只可笑的婚戒再也不能成为你调侃我的武器。”墨黑的眼瞳倏地变沈。“你真丢了它?”“留著只是笑话。”她毅然道。“我似乎低估了你的决心。”“我是不可能再回头。”四眼相视,迸射出强烈的对峙火花。久久过后,关问浪才又开口──“好、很好、太好了,我佩服你”莫测的磁嗓曳得好长好长。海恋不想猜测他的语意,也不愿傻得再被他困锁住。她干脆躺上床,背对他,直接下逐客令。“我累了,想休息、别再跟我说话。”≈gt;≈gt;≈gt;静静的夜。只有偶尔汽车奔驰过的声音划破宁静的空气,但也只是一掠而过,疾快地又恢复一室的沉静。关问浪背靠落地窗框,单手环住弓起的长脚,氤氲月光柔暖地泄洒下来,包围住闭目养神的他。躺在床上的海恋缓缓睁开眼睛,轻巧坐起身,昏暗的室内一片滞凝,静到连呼吸都听不见。她并没有入睡,一直都没睡著;和他绝裂之后,这世上仿佛仅剩她一人似的,一颗心总觉得无依的飘荡、飘荡这是她该受的。侧首,却见关问浪倚坐窗框边,敞开的落地窗毫无屏障,夜晚的凉风一阵阵地吹进屋内,拂过他身子。“就坐在窗边睡,不怕冷吗?”海恋无法控制地关心起他,话一出口,立即后悔。“神经,关问浪是打定主意要监视我的阎罗,我理他冷不冷。”她暗骂自己无聊想法。然而,凉风转?清冷,她的眼睛就是控制不住地老往他的方位瞟去。心情忽高忽低、焦躁难安。最后──她还是移下床,抓起薄毯小心翼翼的覆盖衣裳单薄的他。“担心我著凉?”关问浪蓦然睁开眼睛,与她的水瞳对个正著──海恋反射回避,但一想,她又没做过亏心事,何必怕他。“是我鸡婆。”她抽回薄毯,丢回床上。“不管我了?”“我管不起。”替他盖被是个错误决定。“绝情的海恋让我认不得了。”他反手攫住她的藕臂,一扯,海恋整个人跌进他的怀抱中。“你──”“嘘,别说话,先别说话。”他不可思议的逸出请求,在一声悠长叹息下,俊脸也泛出沧桑与悲凉。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海恋被震慑住!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的空茫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刽子手,仿佛曾经做过对不起他的错事。是夜的关系吗?关问浪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举动,竟又再度敞开心扉,与她深谈。“看到天上高挂的明月,你想起了什?”她拚命咬住唇,不答腔。怕回首,好不容易建构起来的冷情会崩毁。这夜太迷 427,也太危险了。“没记忆了吗?”凄清的表情?间隐没,取而代之的是Yin冷的讥嘲。方才的柔情消散了。“怎会不记得!”海恋道。“在月圆时分,我们总会去海边或去山林,倾诉情衷,那一段又一段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那一声声至死不渝的承诺,也都还镌镂在我的心版上。”她幽藐一笑,茫然睇他。“只是──那又如何?曾经以?嫁给你就是我人生最圆满的归宿,哪里知道那毕竟是年轻人的幼稚想法,根本做不得准。”“那你知不知道,一直以来,我不曾?任何一个女人费过心思,唯独你是特例。”年少时,他用生命在爱她,遭受背叛后,他依然恋恋不舍。
关耀说的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