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方宸居住的地方,离台北不过两、二小时的路程,只是迎蔷翻烂了地图,就是找不到霞云路。车停在加油站加油,迎蔷顺道请教了当地人。加油的工读生满脸问号,进办公室去问,半晌,出来一个欧吉桑,比手划脚指给迎蔷看:“我跟你说,从这里直直走,走到那个指标有写香山乐园的地方,你就给它转弯上山啦。可是不是要走香山乐园喔,还要再住里面走,是条产业道路。这么远,我说给你听你也听不懂啦,你到山上那边再问人好了。”换成迎蔷一头雾水。原来霞云路在山上?半信半疑照着欧吉桑的指示,把车开上了香山乐园的山区,过了乐园,她只好再问。“啥?霞云路?”路边骑机车载着小女儿的中年妇人说:“还很远咧!你顺着这条路去,看到一个很小的小学叫做清水国小,下一条横的路你就左转,然后走到有个大石头写着明池宫有没有?那里就右转,那条路就是霞云路了。”小学、大石头,左转、右转,迎蔷听得大脑小脑加延脑一路转动起来。她谢过了妇人,照着她所指示的去走。清水小学?到了,那么下一条就转吧。可是走着走着,那大石头呢?叫什么宫的寺庙呢?只闻山涧鸟啭,绿草如织,深山的气息像被蒸发出来,愈来愈清新,路却也变得愈来愈窄,有些路段甚至连柏油路面都不见,只有光秃秃的水泥地,她是否走错路了?前方路面旁的一块草地上停着一辆吉普车,车前有两名年轻男子,迎蔷把车开过去,摇下车窗,才刚问了一句:“请问你们知不知道霞。”不得已就自动停了口,因为看样子不管这两个年轻男人知不知道霞云路在哪,暂时他们都没时间回答迎蔷的话。只见一个廿岁左右、一张娃娃脸的大男孩冲着另一个抱怨:“上次就知道发电机有问题了,你怎么不修?”“我看了啊!可是那时又不严重。”另一个男人的嗓门比娃娃脸的大,年纪也大些,蓄小平头,五官跟脸部线条十分突出,虽然不尽完美像是鼻梁过挺、嘴唇太薄,但无疑是张极男性化的脸,非常阳刚,换个简单点的形容词,就是男人味十足。他结实壮硕的身躯,与他的长相相得益彰,穿着一件便宜的bvd背心和工作裤,随便穿随便站,都是个足以吸引人目光的男人。“对不起,请问。”迎蔷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可是那两个男人仍不理她,迎蔷的眉心都拧了,没见过这么旁若无人的人,而娃娃脸继续抱怨:“不严重?这下好了,皮带断了,这么远,你把车推回去?”“别紧张别紧张,干嘛发那么大脾气?”小平头看来一副啥都不在乎,又像是颇有把握的样子,虽然他暂时也找不出问题。“任何事都能解决的嘛,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终于,小平头眼睛一转,看见了静静在车里把他俩当恐龙怪物般看的迎蔷。他的眼睛像车灯似的突然亮起来!“哈!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这下不就得救了?”小平头根本不在乎迎蔷把车停在这是为了什么,他热切地趴在迎蔷的车窗口,拜托她:“小姐,可不可以帮个忙?我们就住前面,可是车坏了,你帮我们把车拖回去好不好?”拖回去?迎蔷本能地回道:“我的车又不是拖车,怎么拖?”“我们的车上有拖车绳。”小乎头赶紧说,看准了迎蔷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夸张地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恳求样:“拜托拜托!就在前面不远。你看这附近都没有住家,也没什么人会上山来,你要是不帮我们,我们不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人救。”那双亮闪闪的眸子虽然掩不住顽皮,可是语气却是诚恳的,而且他说的也不见得是谎。这四周纵然有几栋房子,看来却都像是荒废掉的。迎蔷的心地本就好,而这两个男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的样子。“好吧,我帮你们。”迎蔷点点头,眼角瞥见弃屋的门牌,xx里28号,连路名都没有?她肯定是走错路了。“对了,请问你们知不知道霞。”“太好了!谢谢、谢谢!我就知道你看起来像个好心人!你就这条路一直走,不用转弯,看见一栋绿墙的砖屋,就到了。阿晖,赶紧,去车里拿拖吊绳!”小平头目的达到,马上从迎蔷窗边跳起来,指挥坐镇。他显然只听他想听的,其它一概不管,迎蔷终于明白自己问错了人,一连三次,都没人理她!可恨却还要她帮忙拖车!再不问了!她赌气地,当个笨好人把他们那部什么拦车拖回去,然后再去问别人算了。吉普车很重,加上那两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坐在上面恐怕更重,还好她这辆名牌进口车有两仟,拖起来还不成问题。怕的是路面愈来愈窄,有一段便桥竟坍塌过尚未完全修复,仅留一个车身勉强可以通过,惊险至极。更糟的是,呼啸的风从树林中夺去阳光,水云流过聚集的丛草下雨了。天空被乌云占据,换上灰扑扑的颜色,挡风玻璃前的雨刷发了疯似地来回刷刮,对泼辣的雨水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山路迎蔷不熟,雨幕又漫天漫地地罩,她愈开愈心惊,时速降到不到廿,终于忍不住暂停摇下车窗往后面吼:“还有多远?就这条路一直走?”“啥?什么?对对!就快到了!”小平头跟娃娃脸在后面车上聊得挺开心似的,抽空出来回答迎蔷。迎蔷的两道柳眉都快拧到一起了!车窗才开了这么一会,洒得她满头满脸都是水。真衰!帮人帮成这样,太好心了吧?峰回路转的山路,车速像乌gui在爬,迎蔷实在不知道小平头所谓的“很近”、“快到了”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