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病?”徐秋月冲庭檐声喊了一声,指着楼梯,“给我下去,别在这惹我。”
“别呀。”濯枝雨赶紧拉住庭檐声的手,不让他走,“他平时不这样。”
“是吗。”徐秋月不为所动,“回家就一副死样,谁求你回来似的。”
“我从小就这样。”庭檐声说。
坐下才不到五分钟就聊成这样,濯枝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不是讨长辈喜欢的性格,不会说好听的话,端着茶杯默默心想,他们仨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三张嘴凑不出一句好话。
徐秋月冷哼了一声,“谁还记得你小时候什么样,跟你舅说去。”
庭檐声微不可查地挺了挺背,看着徐秋月手里的杯子,“我也不是希望让你记得的意思。”
“哎,”濯枝雨轻轻打断了两人,手撑在木头板凳上,“我腰有点疼。”
“是不是板凳太硬了,下楼坐着去。”徐秋月站了起来,反应比庭檐声还快,一边往楼梯那走一边喊保姆,“刘阿姨你来一下。”
刘阿姨很快从楼下上来了,“徐小姐,怎么了?”
“去我前天买的那套靠枕拿出来。”徐秋月说完,刘阿姨立马心领神会,往三楼去找了,徐秋月又转身叫濯枝雨,“下来,去沙发上坐着。”
沙发也是木头的,濯枝雨看不出是什么木头,反正挺漂亮,垫子是厚厚的黑金织布,挺软的。刘阿姨和另外一个保姆很快抱着四个大盒子下楼了,把靠枕拿出来垫在濯枝雨后面,很软但又有点弹性,靠着很舒服,濯枝雨盯着靠枕看了看,发现四个靠枕上都绣了不同造型的小羊。
他的预产期在明年开春,明年是羊年。
“这个你拿回去吧,我用不到。”徐秋月指了指靠枕,没看濯枝雨,但话是对他说的。
“好。”濯枝雨也没客气,摸了摸上面的刺绣,感觉这玩意价值不菲,没敢问多少钱,怕胸闷。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忽然沉默起来,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大概过了五分钟,徐秋月实在受不了似的,站了起来,往厨房那边走,“我去看看准备了什么菜,你们随便玩一会儿吧。”
厨房在一楼的另一个客厅那边,离得远,徐秋月走了以后,庭檐声叫了正在往这边端水果的刘阿姨过来。
“我爸干嘛去了?”
刘阿姨放下果盘,稍微犹豫了一下,说:“好像是学院有活动,请他出席呢,好几天没回家了。”
“我妈呢,最近忙不忙?”
“也挺忙的,为着你们要来,今天特地早回来的。”
“我知道了。”庭檐声神色不明,用指关节磕了磕眉心,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摸了摸濯枝雨的手,跟他说:“我去厨房给你倒杯果汁。”
濯枝雨点了点头,什么都没问,庭檐声起身走了,厨房里好几个阿姨和厨师正在忙,另一个做点心的小厨房门开着,徐秋月站在料理台前,盯着一个锅。
庭檐声推门进去,站在徐秋月旁边跟她一起看锅里白色的东西,“煮的什么?”
“燕窝啊。”徐秋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怀孕了,你连这个都不给他吃?”
“他连饭都不吃能吃这个吗,”庭檐声揭开锅看了一眼,放了牛nai,熬成了ru白色,闻起来甜甜的,不知道还加了什么,“花里胡哨的。”
“你懂什么。”徐秋月白了他一眼,“他不爱吃饭,你再怎么换着花样做他还是不吃,得给他换类型,他讨厌的是饭,不是难看的饭,神经病。”
“我是神经病你是什么,”庭檐声瞥了她一眼,没再跟她争,“不离婚的神经病?”
徐秋月把勺子一扔,看着他,庭檐声淡定地和她对视,“你俩各玩各的,过得有什么意思,就为了你说的面子和财产,硬挺上十几年好受吗?”
庭檐声顿了一下,不等徐秋月说话他又继续说:“你,还有我爸,因为你们的婚姻毁了自己的半辈子,也祸害了别人,差不多得了吧。”
牛nai要沸出来了,徐秋月把火关上,盖上锅盖闷着,少有的没有因为庭檐声的话生气,和他吵架,反而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所以你怪我是吗?”徐秋月甚至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一直怪我们。”
“我没有怪过你,”庭檐声说,“你只是没那么喜欢我,更爱自己不是错,错的人是我爸。”
徐秋月嗯了一声,“你的出生是两家人的期待,但不是我的,我不想因为照顾孩子丢掉工作,在我们家很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所以我能自己说了算的事,我不想放弃。”
“我一直觉得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两家牵扯的东西太多了,离婚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和谁过不一样。”徐秋月顿了顿,重新抬起头看向庭檐声,“不过这次我会考虑你的建议,毕竟你的婚姻看起来很幸福,可能你的想法才是对的。”
徐秋月的语气平缓,他们两人很有有面对面徐秋月不生气的时候,但庭檐声并没有觉得轻松,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喉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