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濯枝雨这下真的要哭了,眼泪迅速涌上来,铺满眼底,但没流下来,他以前没这么爱哭,但最近在面对庭檐声的时候,总是动不动就想哭。
“滚出去!”濯枝雨喊了一声,“出去,别让我真对你生气。”
庭檐声见他这样,也怕他真把自己气着,拉过被子该在他身上,真理好衣服就出去了,还带上了卧室的门。
濯枝雨抓着被角往眼睛上按了按,不动了。
他其实不是很想怀孕,自己没这个需求,他还怕疼,和庭檐声在一起后还怕死,所以不想生。
但是他承认自己自私,他可以这样想,却受不了庭檐声这样对他,受不了庭檐声不想和他有更亲密的关系,受不了庭檐声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这么小心防备。
濯枝雨埋在被子里,心想其实就算有了孩子,以后庭檐声玩够了想和他分开,自己也不会不肯。
因为庭檐声为他做了那么多,现在对自己做什么他都会答应。
外面又开始下雪,夹杂着小雨,看着就是潮湿进骨头里的冷,濯枝雨躺在床上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刚才没拉窗帘。
这会儿雨夹雪已经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铺在窗户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水痕,屋里的温度都低了下去,处处泛着湿漉漉的潮气。
濯枝雨最讨厌潮湿的天气,很快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起来,睡衣和被单缠成一团,别扭地塞在被窝里,难受。
外面客厅的门好像又响了一声,濯枝雨走神没听清,回过神来时卧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他没动,还是那么盯着窗户,眼皮发涩,眼睛浮上一层很浅的眼泪,有些红。
庭檐声凑过去一看他这样就后悔刚才离开了,立马明白过来他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庭檐声猜不到全部,但能琢磨出个大概。
一具更加潮湿但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濯枝雨条件反射地想往身后的怀里靠,但他咬了下嘴唇,克制住了。庭檐声见状伸出手指把他的下唇从牙齿中解救出来,摸了摸由白变红的嘴巴。
“给你买了蛋糕,要不要尝尝。”庭檐声低声哄说,声音里带了点微不可闻的笑意,“很漂亮的蛋糕。”
濯枝雨动了动,翻过身来看他,这才发现这人一身水迹,头发都打湿了,少见的有几分狼狈。
濯枝雨有一瞬间心软,小声问:“多漂亮呀?”
“我觉得很漂亮。”庭檐声笑了笑,俯身把他抱了起来。
带着水汽的吻印在濯枝雨的眼皮上,很热,濯枝雨睫毛抖了抖,一点眼泪挂在了睫毛上,湿成一簇一簇的,庭檐声给他擦掉,捧着他的脸让他看自己。
“我刚才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对不起。”庭檐声的嗓音低沉柔和,听起来暖呼呼的,“我该出了医院就跟你说的,我…不想让你怀孕,我很害怕。”
濯枝雨握住他的大手,声音沙哑。“你怕什么?”
“怕很多,”庭檐声笑了笑,有点坦荡,“怕你不舒服,更害怕你出事,你离开的这十年,我过得很难捱,我不能……再离开你了。”
所以庭檐声不想做刑警了,所以庭檐声要的父母划清关系,所以当年拼了命也想让濯枝雨继续上学,他实实在在尝过濯枝雨消失的滋味,所以他害怕。
“你……”濯枝雨怔忪了一瞬间,就这一瞬间眼泪涌上来充满了眼眶,很快在脸上划过一道泪痕,然后他忽然给庭檐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庭檐声用手背给他擦掉眼泪,搂着他到自己怀里,“又在心里瞎想编排我了,我就知道。”
“你知道还走。”濯枝雨闷着声音说,“我刚才讨厌死你了。”
“别讨厌我。”庭檐声说,吻了吻他的头发,“爱我好不好,宝宝?”
濯枝雨在他身上擦了擦眼泪,头发全都蹭乱了,在庭檐声怀里仰起头看着他,眼角眉梢都很柔软,“爱你了。”
庭檐声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感觉到了。”
“其实我也不想生孩子,我怕疼,也不想要。”濯枝雨恢复了点精力,自知乱想理亏,非常乖巧地倚在庭檐声怀里小声跟他说话,眼尾和鼻尖都红红的,“我就是不喜欢你那样…就是忽然变了,对我不亲密了,我才生气的。”
庭檐声把他搂得更紧了些,“我猜到了,怪我,我没长嘴。”
“那你,”濯枝雨坐直了点,飞快眨着眼睛和庭檐声对视,“你想要孩子吗?”
“不想。”庭檐声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我就要你一个,只爱你,一点都分不出给别人了。”
“你别说了。”濯枝雨一头埋进庭檐声肩窝里,叹了口气,“我听得心都麻了。”
庭檐声用了点劲儿把他抱起来挂在自己身上,往外走,“你说心动不行吗?”
“动了动了,”濯枝雨挂在他肩膀上,翘了翘腿,“我以后再也不乱想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都被你气死了,我还以为你是怕有了孩子以后玩够了不好和我分开,其实就算有了我也不会缠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