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并没有冲昏梁舒的头脑太久,他太了解季衍了,从在一起到结婚再到现在,他们亲密地度过了五年。季衍的每一个肢体语言,每一种神情他都能捕捉到其中未言尽的含义。
他知道季衍的过去,参与了季衍的人生,甚至企图掌控季衍的将来,但眼下的情况脱离了他预想的轨道。
梁舒仔细把房子检查了一遍,季衍带走的唯一一件与他有关的东西是穿走的那身衣服。
还有一点他还没想通,也没有找到相关的痕迹,但当务之急是找到人,毕竟那个东西最大的作用也只是帮他确定季衍的位置。
除了回梁家别墅见梁家父母,季衍完全不出门。梁舒并没有完全禁止季衍使用电子产品,甚至会在每个周天的下午陪他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或者视频。
但季衍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除了梁家这边,那件事之后仍然保持联系的只有姨妈和表妹。
梁舒拿出手机找到楚潇的电话,彩铃响过几声后才被接通,对面听起来处于混乱忙碌的环境里。
“喂?梁哥?”大约是身边太吵了,楚潇不自觉地加大了说话音量。
“潇潇,小衍下午出门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有联系你吗?”梁舒的语气里有恰到好处的焦急,听起来简直就是忙碌了一天回到家还要一边四处寻找他贪玩晚归的爱人一边担心对方的安危。
“我看看啊,今天一天都在棚里跟拍摄,乱糟糟的也听不见手机响,要不是刚在吃饭都接不到梁哥你电话。”听说的声音稍稍远了些,应该是楚潇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了在翻找,间或还有指甲与屏幕接触的哒哒声。
没一会楚潇就翻完了,“他没联系我噢,梁哥你别急,我哥那么大的人了不会丢的,没准晚些他就给你打电话啦。”
那头似乎有人在喊楚潇,楚潇匆忙道:“梁哥,那边喊了,我得过去了,我哥要是回家了给我发个信息哈。”
电话挂断了,并没有从楚潇那里获得什么有效信息。
从小区安保那里调来的监控录像只断断续续的拍到季衍出了小区,以季衍的体力他大概率不会选择徒步离开,依照自己对楚潇的了解,她所在的杂志社常租的几个摄影棚离这里都不近,楚潇没有车来回并不方便,而且楚潇目前还在和朋友合租并不适合季衍借住。
一想到近两年几乎与外界断绝联系的金丝雀有一个能这样帮他隐匿踪迹出走的,关系非比寻常的人,梁舒就恨得牙痒痒。
而金丝雀本人此时正在楚潇室友订的房间里安静的睡着。
楚潇今天确实很忙,接到季衍电话的时候刚好是她在摄影棚外等来取钥匙的室友。
姚月的上一个室友因为工作调动离开了这个城市,在各大公共平台贴出了转租信息,楚潇大学刚毕业,正在公司附近寻找合适的房子,就这样成为了室友。姚月大楚潇三岁,两人同校不同系,平时住在同个屋檐下也没什么摩擦,相处的愉快,一句学姐从玩笑喊到真切。姚月稍大一些在这个城市也久一些,有一辆代步小车,平日有顺路的也很乐意捎楚潇一段,因为楚潇每次做饭都会煮一份她的。
今天姚月出门急没带钥匙,上午忙完下午没事就打算来找楚潇吃午饭然后取了钥匙回家睡大觉。
饭当然是没吃成的,还热心地帮了几个小忙。
比如远远地停在小区外等一下楚潇的漂亮哥哥。
比如在住的地方附近开一间房间让楚潇的漂亮哥哥休息休息。
晚上楚潇回来的很晚,轻手轻脚的进门发现客厅的灯还开着,姚月在等她。
视线交错,楚潇先一步道:“我明白,学姐,我喝口水就来。”
换了拖鞋甩开包包,楚潇给快关机的手机插上线,给快渴死的自己倒上水,又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走到沙发边坐下。
把饮料递给姚月自己又狠狠灌了一大口水才道:“学姐,我回来路上顺路去看了我哥,给他带了点吃的,看他吃完睡下才回来,所以有点晚了。”
姚月看着她又灌了几口,才问:“你哥还好吗?”
嘴里的水还没完全咽下去,楚潇只摇了摇头,咕咚咕咚咽下去才继续道:“我问过我哥了,他说很谢谢你帮我们,让我和你解释清楚,不要让你觉得不安。”
“我哥本来和他……嗯,现在应该可以叫前夫,和他前夫住在一起,但是他前夫出轨了,我哥打算和他离婚,但是那个前夫很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我和我哥的证件住酒店的话可能很快就会被他找到了,所以借学姐你的证件。”
“不过不用担心,我哥只是不想被前夫纠缠,并不是被发现了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极端情况。”
“只是我哥现在状态不是很好,你下午也看见了,他稍微恢复一些就会把这些事处理掉,不会把学姐牵扯到麻烦事里的。”
姚月想起下午季衍在车上缓慢且犹豫地说话的模样,说谢谢她来接自己,又说自己不方便借住,轻声问她能不能借用她用证件开个房让自己住一晚,可以把自己的身份证压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