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不是很满意,但也不能要求更多了,毕竟,时间宝贵,还是留给更重要的事情吧!傅希言看向了王昱。
城中有秘密(上)
此时坐在亭子里的王昱与他们记忆中的印象差别挺大。印象中的王昱, 无时无刻不端着皇帝的范儿,生怕松一口气,就会崩了人设, 而如今,他坐姿都不算挺直, 面容也苍老了许多, 若不是身上的龙袍, 看着就有普通富贵人家的老头也没多大差别。
他看向傅希言和裴元瑾时, 眼神甚至有点慈祥:“奔波多日, 一回来就进宫,累了吧,别站着, 坐下来慢慢说。”
裴元瑾和傅希言也懒得推辞客气,当即从善如流地坐下来。
蒲久霖还亲自给他们倒了两杯茶。
傅希言想:态度越好,所求越大。不免感叹时移世易,他们竟然也能坐下来,平静地喝茶聊天。局势变幻莫测,合作者与敌对者的立场也在不停地变动。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 在座之人就倒戈相向了呢。
……有陇南王在, 也不是不可能。
蒲久霖见他叹气, 忙道:“二位日夜兼程, 应该是不了解最新的战况。”
傅希言收敛心神:“愿闻其详。”
“北周眼下是三境作战。南边受南虞频繁越境, 好在对方以惊扰为主, 未敢轻启战端。倒是西面诸国组成的联军,在十五日前, 携干粮千里奔袭, 攻陷鄯州, 后分兵攻打河、凉二州,来势汹汹。但海西公乃当代名将,坐镇金城,与凤林关互为犄角,可守西北门户。即便西陲联军号称二十万雄狮,也不足惧。唯一叫人放心不下的,便是万兽城的武者。他们往往以一敌百,可打击士气,扭转战局。”
傅希言还是第一次听说西境也开战了。万兽城有铜芳玉,傀儡道技能逆天,何止可以打击士气,万一让她控制了海西公或其他主帅,那一城的人都是白给。
他想到了前不久赶赴西境的傅轩,面色微变。
王昱仿佛知道他的担忧,主动说:“朕已经请动裘老神仙坐镇西境。”
裘西虹成名已久,是当今武林有数的泰山北斗级人物,也是难得能与莫翛然一较高下的正道高手,有他在,铜芳玉之流便蹦跶不起来。
听说他去了,傅希言才略微放心。
蒲久霖说:“西、南两境虽然险恶,但局势明朗,唯有北境,蒙兀大军频繁调度,北地联盟从中作梗,三线开战,局势扑朔迷离。我等身处后方,消息难免滞后啊。”
傅希言叹气道:“正是如此,我虽然从雁门关回来,所掌握的也是七天前的消息了。”
王昱说:“七天前倒有一件喜报。”
蒲久霖识趣地接口道:“是。蒙兀大军于夜间向幽州发起突袭,拼死撞开城门,却遭遇平罗郡王伏击。双方展开巷战,蒙兀败退!”
傅希言说:“平罗郡王在幽州?那延州呢?”
榆林失守后,延州就是直面北地的前线,若是延州城破,北地大军就可以一路南下,杀入京都一带!
蒲久霖道:“从榆林镇到延州,跋涉千里,郡王已下令坚壁清野,北地沿路无法得到补给,就要从北地调度,供应线漫长。郡王再以偷袭、sao扰的方式,切断补给线,北地军队就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此战需耐心,适合擅守的将领,陛下已经另外派遣广信侯镇守延州了。”
傅希言听他言之凿凿,有条有理,以为此事已经安排妥帖。他若是之前参加过朝议,便会知道广信侯与平罗郡王不合,原本不是王昱心目中的北上人选。
就因为不知道,他还满意地点了点头。傅礼安的夫人出身广信侯府,两家是姻亲。所以傅希言对广信侯还是有所了解的,的确是位经验丰富的老将。
蒲久霖说:“傅巡检过榆林去北地,又协助雁门关守门,想来对两处都有所了解,不知可有建议?”
傅希言打了个哈哈:“蒲相这不是要我关公面前耍
大刀吗?”
若是以前,他大概会追根究底地问清楚为何临阵换将,但晋升武王以后,就想开了,不再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既然是小地主,就打理好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外面的世界很Jing彩,却是各有各的Jing彩,自己又不是霓虹灯,非要天天五颜六色地闪烁着。
事实证明蒲久霖也不是真指望他说出要言妙道,指点江山,纯粹是顺水推舟地给他一个面子。
王昱突然说:“傅家世代忠良,如今傅辅镇守南边,傅轩支援西境,可说是一门双杰。朕欲赐傅轩为男爵,待他立夏战果,另行封赏……此事就交由蒲相去办。”
蒲久霖当下就借着这件事告辞了。
他走后,傅希言反而放松了许多。
蒲久霖帮过他的忙,所以他视作长辈,在他面前还有几分拘谨,而王昱saoCao作太多,他私底下不知骂过多少回狗皇帝,反倒放开一些。
傅希言说:“陛下的男爵是白送的吧?”
王昱抿了口茶,微微一笑道:“天下哪有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