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有话要说,把手上的茶盏轻轻一放,“安儿,你有话就说吧,在祖母面前不需遮掩。”
“祖母,孙儿想问问你,孙儿的生母,她还在世吗?”
老太太神色一顿,冷声道:“你听何人嚼的舌根,太让祖母失望了。”
每每问到这个问题,老太太都会出言训斥,极力逃避不愿回答,一言揭过。
谢词安顾及着老太太,这个疑问也在他心中,埋了多年。
但今日他不打算罢休,倏忽起身,双膝跪在他祖母面前,沉声道:“祖母,孙儿都到而立之年了。这个秘密你还要瞒孙儿到何时,难道,你要孙儿从旁人口中得知,才满意吗?”
老太太怔怔出神,嘴角微抖,忙解释:“安儿,你不要听外边人编排,你的生母就是你母亲,快些起来。”
“祖母,她怎么可能是我的生母,她对冉冉肚子里的孩子我的没有一点她对我没有一丝怜惜和疼爱,也没有一丝感情。孙儿被接到荣安堂那一年,她以为我已睡熟,经常在我耳边诅咒,要我去死。”
“世上,哪位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谢词安知道,自己祖母有自己的顾虑,可他不想再这样隐忍下去,糊涂地过完这一生。
“祖母,孙儿不想再不明不白地听你瞒下去了,我想你亲口告诉我,而不是孙儿自己去查。”
老太太明白他的意思,他自己去查,拔出萝卜带出泥,会把谢家所有的秘密翻出来,到时老太太想拦都拦不住。
“安儿,你为何要逼祖母?”老太太颤颤巍巍,摸上谢词安的肩头,像小时候那般重重一拍。
“因为,孙儿不想被,谢家自己人不清不楚地害成瞎子,或变成瘫在榻上一辈子起不来的废物。”
“那人在孙儿的两处书房,长期投毒,等孙儿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只能是这个下场。”
“幸好有冉冉,不然只怕孙儿,已中毒不浅。”
谢词安原本,是不打算把谢词微害他一事,告诉他祖母。
后来一想,不能让她祖母被谢词微蒙蔽和利用,更应该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也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让老太太有个心理准备。
老太太听闻事情的真相,紧紧拉着谢词安的手,老泪纵横,“我可怜的孙儿,老天保佑,幸好你娶了个好妻子。
“她们好恶毒的心呀。我们谢家怎有如此不堪……”
老太太哽咽一声,失望得很,也不想再提。
那人是谁,谢词安都说得这般明白了,老太太也猜出来了。有愧疚有怜惜,后来终是认清了现实。
“你的生母的确不是,荣安堂那位,她生你时,难产而死。”
“祖母,我的母亲,她真的只是难产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也不隐瞒,娓娓道出当年的往事。
谢词安的生母叫如意,是他父亲谢庭轩下属的女儿。
本是托孤于谢庭轩,谁知,如意对谢庭轩生了情。
趁谢庭轩醉酒时,两人终是肌肤之亲。
无奈,生米煮成熟饭,谢庭轩只好把如意带回侯府,纳了她做妾室。
那时谢庭轩与陈氏成婚十年,谢词微都九岁了。
陈氏始终没有二房的嫡子,谢老太太和老太爷也没反对。
因为如意的介入,陈氏和谢庭轩的夫妻关系越来越淡。
如意到侯府半年后,就有了身孕。
陈氏的恨意也达到顶点,她表面对如意时常关照,背地里却在暗自等待时机。
终于在老太太和老太爷带着自己三个儿子,回陈州老家祭祖时,陈氏让人把如意的参汤,换成了催产的汤药。
如意在第二日便发作,她支走了府上所有的大夫。
一个丫头也不给她留,她在屋中苦苦哀求一整日。
陈氏是二房的主母,她不发话,无人敢去帮她。
后来有人偷偷给,在姨母家做客的谢庭芳抱了信。
谢庭芳喊来大夫时,如意已是奄奄一息,好在谢词安的命是保住了。
谢词安从小就由他祖母带大。
自从如意死后,谢庭轩对陈氏也冷落了不少,陈氏为了留住自己夫君的心,假意把谢词安带到身边来照顾。
才有了后来的谢词仪。
谢词安在荣安堂背地里受了不少委屈,老太太明白过来,也不拆穿陈氏,又把谢词安接到身边来照顾。
听到自己生母是被陈氏活活害死的,又想到陆伊冉去年肚里的孩子,都是败陈氏所赐。
谢词安对陈氏往日那一点长辈之情,荡然无存。他悲愤交加眼眶赤红,两拳紧握狠声道:“之前,都怪我识人不清,她欠我两条至亲之命,这仇我忘不了。”
老太太心疼,叹道,“安儿,祖母当年糊涂,为了谢家的名声,一再纵容她们母女俩,害了你,害了你母亲,祖母愧对你。”
“她